缺錢的時候,去貸款是欠別人一個人情;不缺錢的時候,去貸款則是別人欠自己一個人情。
張浩南的底氣,讓徐振濤總算明白夏俊良所說的有點特殊了。
這十八歲的後生家,哪裏是有一點特殊?
分明就是有億點特殊。
「徐鎮長。」張浩南拿起茶壺,給徐振濤淺淺地倒了一點茶,然後又給旁邊的諸葛進喜也倒了一點,然後才說道,「不如我們爽快點,直接進入主題,怎麼樣?」
「噢?怎麼說?」
「徐鎮長大概想要解決多少農民就業?」
「唔……」
徐振濤一時間被問住了,他想了想,「那最好肯定都能解決。」
「大橋鎮我去過,一共十五個村加一個居委會,是這樣吧?」
「呃……對。」
「我先說一下我現在的模式,說完之後,徐鎮長覺得可以試試,那咱們就往深了合作。要是覺得不合適,那就點到為止,我這裏可以在大橋鎮招一百個人。」
「……」
一旁諸葛進喜有些驚詫,因為話頭完全被張浩南拿捏住了。
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,想要出成績,無非是拉投資或者拿政策,大橋鎮風景不錯,也有山有水,而且是沙城唯二的兩座山之一,搞一點旅遊產業,也的確能賺一點。
但也就是賺一點。
沒有工業基礎,旅遊業就是個屁,只有賺錢的人多了,旅遊業才有意義。
「今年下半年開始,我會做自己農副產品品牌,而且我去建康之後,還會找建康農業大學和建康林業大學合作,搞產研一體。畢竟老話說得好,家財萬貫,帶毛的不算,沒有技術支持,農副產品抗風險能力極差。」
「所以,如果大橋鎮某些村想要搞規模種植,我可以做中間商,但我要引入第三方質量檢查,從隔壁澄東或者虞山請質檢;如果不想搞,那麼十五個村裏面,有哪個村願意跟我合作,將地租給我的,那麼租田戶可以接受培訓上崗……」
具體在哪兒出口,出口規模是多少,張浩南一個都沒提;甚至連新鮮蔬菜具體售賣到哪裏去,張浩南也沒有說。
徐振濤當然想知道,但打聽不出來都是枉然。
而且聽完張浩南所說,他知道這後生家野心不小,田間地頭的仨瓜倆棗,別人還真不計較,自己琢磨小心思,倒是小看了對方。
「所以之前夏俊良說的培訓,也包括在其中?」
「對的,眼下崗位技能培訓對我來說才比較有意義,受教育的人口才是勞動力,沒有受教育的人口只是勞力,徐鎮長應該清楚其中的區別。」
在某些使用進口機器的勞動密集型單位,能認識「abcd」字母,就是要比不認識的要強。
比如紡紗廠,很多訂單都有字母,那麼打包工在包裝上用馬克筆抄錄的時候,認識不認識就直接拉開了很多底層勞動力的收入。
很多小知識分子通常會異想天開,認為認識「abcd」有什麼難的?但通常這些傢伙是沒經歷過一線生產的,完全不知道對於那些沒有經歷過義務教育的中年務工者而言,就算只是「abcd」,也是一個全新的認知過程。
這個過程,跟嬰兒牙牙學語沒有區別。
甚至很多時候,因為成年人的尷尬和羞澀,他們會拒絕學習,因為在無知中學習,會有羞恥感,而且在無數雙目光審視下的羞恥感。
重生前的張浩南也讀了四年大學,但因為長期在一線工位騰挪,所以對這些讓小知識分子以為「天方夜譚」的事情司空見慣,也讓他後來開辦機加工廠、五金廠的時候,極為看重崗位培訓、職業技能培訓。
「我可不可以這麼理解,你承包多少地,就能解決多少農民就業?」
「不能。」
張浩南直接否定,「大橋鎮人口三萬出頭吧?人均耕地差不多是一畝。如果我承包三百畝地,差不多就要解決一百個人的就業。三口之家才是常態,根據我的了解,大橋鎮農村婦女大部分都是務農,能夠找到工廠上班的是少數。因此實際上要解決的,正常來說,是家裏的頂樑柱。徐鎮長對我至少
026 咄咄逼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