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沈錦蠻醒過來,已經十點多,期間一直迷迷糊糊的直哼哼。
值班醫生了解情況後,弄了個吸氧治療觀察一下。
張浩南加錢弄了個清淨病房,收拾了一張床讓蘇姜先睡,他則是守着打盹兒。
眼下沈錦蠻還掛了個葡萄糖,張浩南就這麼閉着眼睛雙手環抱,縮在椅子裏好大的一坨。
醒過來的沈錦蠻還是暈暈乎乎的,話都說不出來,腦子炸裂一樣的疼,有片刻什麼都想不起來。
於是閉着眼睛讓自己放鬆,好一會兒,整個人稍稍舒緩之後,睜開眼睛看着坐旁邊宛若雕塑的張浩南。
再努力睜眼打量着四周,才發現這裏好像是個病房,消毒水的味道不住地鑽入自己的鼻子中,讓短暫喪失的嗅覺,重新恢復了作用。
往左看去,就看到病床上躺着個人,蓋了一件巨大的外套,還不住地磨牙,是蘇姜磨牙的聲音。
嘎吱嘎吱,嘎吱嘎吱……
她想要笑,卻沒力氣笑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就聽到旁邊椅子有了動靜,有人開門出去,然後傳來張浩南的聲音:「護士,這應該差不多了吧?」
「我看看。」
值班護士進來之後,瞄了一眼瓶子,「嗯,好了。」
拔針頭貼膠帶,然後又叮囑了什麼,沈錦蠻隱約聽到「低血糖」的字樣。
「辛苦你了啊。」
「應該的應該的。」
等護士離去的腳步聲傳來,房門又被合上。
沈錦蠻緊張的一動不敢動,等到病房內的燈關了,她才緩緩地睜開眼睛,旁邊的椅子上,碩大的身影就像是岩石一樣紋絲不動。
早上六點整,外面傳來了寺廟撞鐘的聲音,過了一會兒,就是廣播在響,沈錦蠻醒來之後,感覺渾身軟趴趴的,但精神卻好了許多。
右邊椅子上那岩石一般的人不見了蹤影,正當她好奇的時候,病房門被推開,拎着兩袋子早餐的張浩南出現,然後有些意外地說道:「噢,不錯,清醒了啊。稍微漱漱口就吃點東西吧。」
「……」
雖然沒有很多記憶,但她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在泡澡。
現在身上衣服穿得整整齊齊,裏面卻沒有內衣。
「媽……沈老師,你醒啦!」
隔壁病床上,蘇姜將蓋在身上的大衣一掀,直接撲到了沈錦蠻的懷中,然後大聲地哭了起來:「昨天你暈過去了呀,嗚嗚嗚……」
眼淚鼻涕不住地流,張浩南頓時道:「好了,伱媽現在還很虛弱,讓她漱漱口吃點東西,一會兒你再哭。」
「……」
「……」
蘇姜頓時害羞地埋在一旁,小聲道:「是沈老師……」
「可拉倒吧,電話里喊媽喊得我耳膜炸裂,我是不管你們兩個在玩什麼過家家,趕緊先漱口,要不嚼個口香糖,然後吃東西。」
「豆漿豆腐腦瘦肉粥,都有。還有醬香餅、粢飯糕,我是一樣都來了點兒,能吃多少是多少。」
說着,張浩南摸了一板口香糖出來,蘇姜拿了一片咀嚼,沈錦蠻只是想要漱口,張浩南給她兌了一點開水,然後遞給她:「吐杯子裏就行。」
「謝謝。」
「吃哪種?」
「豆漿和雞蛋餅吧。」
「給。」
「謝謝。」
「吸管。」
「好。」
張浩南自個兒攥着醬香餅就啃,還有一碗胡辣湯,是個中原老大娘做的,蛋花打得有夠厚,想來也是做了一點點本地化的妥協。
「哥哥我想吃茶葉蛋。」
「這兒有剝好的,拿去。」
「哇,這麼細心。」
「我他媽準備自己吃的。」
「……」
一晚上下來,三人都挺餓,張浩南三口兩口一塊餅,直接抄起粢飯糕嘎吱嘎吱的啃。
外面脆脆的,裏面糯糯的,香是香,就是咽起來費勁。
但有胡辣湯,卻又是相得益彰。
「你那地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