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扔出去。」眼不見心不煩,玉琳琅如今連一句多餘廢話都不想說。
「大人,卑職已派人去附近查看過一遍。後窗連着巷道,裏面七拐八彎有很多戶人家。」吳勇緊鎖眉頭,「倘若兇手真是摸門進戶的小偷,那怕是不好找。」
玉琳琅走到窗口向外望一眼。
巷道狹長幽暗,以尋常人的眼力,能見度極低。
「我繞出去看看,你繼續驗。」玉琳琅吩咐赤兔一聲,轉身離開小廂房。
小院門敞開着,圍觀群眾已被衙役們轟散不少,但依然有人躲在牆角朝這探頭探腦。
玉琳琅走過三四家小平房便繞到後面黑乎乎的巷子。
當她面無表情出現在窗下時,吳勇忙湊上前把傘遞出去,「大人,傘給您,雨勢漸大了。」
玉琳琅擺手拒絕,垂眸望了眼窗下泥濘的土。
兩塊半個手掌大小的磚散落在那。
痕跡早已被雨水沖刷乾淨,窗台上也只有一些陳年污垢,並無人為攀爬的痕跡。
可那兩塊磚,明顯是拿來墊腳用的。
當時可能就有人站這窗外,冷眼望着死者緩緩淌乾淨身上最後一滴血,沉沉死去。
她繞回小院進了廂房,赤兔這邊已驗完了。
「死者眼睛大睜,嘴半張半開,神色略有驚恐。」
「他死在床上並保持仰躺,嗯可見當時估摸是在睡覺。」赤兔拿尺子丈量男人前胸處一塊青紫,「你們看這。」
「大人,這是生前被打了?」吳勇問道。
「是這樣」赤兔做出用胳膊肘抵住對方胸口的動作。
「兇手就是這動作。」赤兔一手抵胸,一手高舉匕首,模擬出她的推測。
「然後」赤兔又拉過一旁凌亂的棉被,按壓在死者上半身,「用被子包住頭,能夠隔絕掉一部分聲音。」
「所以在被褥內部,會沾有死者噴濺而出的大量血液,就是這個道理。」
「血跡,基本都在這張床上,被棉被捲走不少,故而滴到地上的並不多。」
玉琳琅微微頷首,「驗狀上都寫好,測量好傷口大小,把死者直系親屬叫過來問話。」
「是。」吳勇抱拳行禮,快步出門叫老金頭去了。
「大人,那這麼說的話,兇手應該是個力大無窮的成年男子吧!」小鼓抱着臂打量床上的死者,「他動作十分利索,進門就把死者一刀解決掉了!」
玉琳琅盯着死者胸口暈開的一大灘血跡若有所思。
「就你瞎聰明。」赤兔取下護手拍了小鼓一下,「去,驗狀拿來給我看看,都寫清楚了麼?」
「哦。」
「你這倆狗爬字,能不能好好練練?」
玉琳琅嫌屋子逼仄,索性去院裏詢問家屬情況。
老婆子哭哭啼啼泣不成聲,老金頭磕着旱煙袋,蹲地上半晌沒任何反應。
「怎會這樣啊?晌午我來送飯時,人還好好在屋裏躺着呢。」一名農婦抹着淚哭道。
「哭哭哭,還嫌不夠晦氣。」老金頭虎着臉罵了聲。
「大人,這是金家老爺子老太太,膝下三女一兒,常年都住西六頭街這邊。兒子金來福就是屋裏那位死者。」
吳勇又指指先前開口的農婦,「這是金大爺家二女兒,金招娣。據我們了解,他家三個女兒都嫁的不遠,都住西六頭街附近。」
「來福,來福啊!」說話間,兩個風塵僕僕的女人從外面跑進來,着急忙慌叫,「出什麼事了?我怎麼聽人在外面造謠,說我弟沒了?」
「大姐三妹,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啊!」二姐金招娣捂着臉嗚嗚咽咽哭道,「來福他,他沒了啊,來福來福啊!」
進門那二人都是一身粗布農婦裝扮,灰撲撲的衣襯得兩張臉十分憔悴疲憊。
聞言,二人頓時抱着金招娣痛哭。
「哭哭哭,哭喪呢!」老金頭憤而罵了一聲。
金老太跳起來衝過去,不管不顧揪着兒媳頭髮撕打謾罵,「都怪你這喪門星,喪門星!害死我寶貝兒子,你怎麼不去死啊!」
玉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