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夫人又在大門口氣暈了,這身體委實不怎麼好啊,動不動便暈倒。」
八兩在外溜達一圈,滿臉幸災樂禍回來稟報,「是那牛二吉母親尋上門來討要賠償,在府門前吵得不可開交。」
「那老太婆戰力強悍,三五個粗使婆子都沒拉住她。在府前尋死覓活一圈,夫人也拿她沒任何辦法。」
「鎮妖司的兩位大人在旁圍觀勸了幾句,如今也被老爺請去後堂說話了。」
「那玉翩翩回了自己院裏便一直沒出來,好像不準備去找夫人告狀了?奴婢覺着有點奇怪。」八兩笑嘻嘻道,「不過想來也是,夫人此刻還暈在床上呢,她也尋不着人去哭訴。」
九斤不禁笑着搖頭,「這假千金看着也不像那麼容易服輸的人,我看還得繼續作妖。」
玉琳琅在窗前伺弄她的寶貝花草,聞聲頭也未抬,「那案子若和牛家人有關,陳大人或許會勸說玉刺史把人留下。」
與此同時,玉刺史負手於花廳內來來回回走動,勉強壓抑心底怒意。
「把人暫留我府?這可萬萬不行!」
「如此驕橫跋扈的老婆子,把我夫人都給氣倒了。我還要留她在府中住下?陳大人,你是嫌我沒事可忙?」
「玉大人你聽我解釋。」陳不予也不着惱,只好聲好氣與他說話,「以目前案情來推測,極有可能是尋仇。」
「我前次就說是尋仇,你們還不信!兇手分明就衝着他們牛家人去的。我們府上管事也是糊塗,用人前也沒先調查清楚狀況。」
挑來挑去挑到一對麻煩精,搞得刺史府上下不得安寧。
「下官已派人了解過這牛家情況。他家就兄弟二人,母親牛大媽是個性子強勢的,平時與鄰裏間的關係也十分不睦。」
「小摩擦時常會有,但要說上升到殺人地步,鄉里鄉親的也做不出來。」
玉刺史沉着臉轉身,「伱意思是兇徒並非這牛家親眷?」
「我們在城東街發現牛大媽時,還曾遇見一個可疑人物。當時派人追了半條街,但並沒追上。」
玉刺史精神一振,「連你們鎮妖司都追不上的人,不是妖魔是什麼?果然並非人為作案!」
陳不予放下茶杯出聲打斷,「刺史大人,你有沒有想過兇徒很可能是一名江湖高手。」
「如此說來?這婆子如今很是危險?」玉刺史在廳內來回踱步,「陳大人,這老婆子跑我府門口鬧騰,可是你的意思?」
陳大人一臉無奈,「下官怎會做這等事?事實上我們也沒辦法,這位牛大媽覺着,她兒子兒媳皆死在大人府上,定要找你們討要一個說法。」
「現在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。」陳大人好整以暇望向玉刺史,「下官建議,既然兇徒下一個針對目標極有可能是這牛大媽,不如就把她放在刺史府我們眼皮子底下保護起來。」
「若能將兇徒從暗中引出,那就更加皆大歡喜。刺史大人意下如何?」
刺史大人當然很不高興。
「你要在我府里引兇手出來?那我府中上下這麼多女眷,安全如何保障?」
「魏州城刺史府若還不安全的話,那去哪找更安全的地方?」陳不予慢條斯理回道,「這也是為辦案,刺史大人就莫要推脫了。」
「還是說,刺史大人想讓我再去麻煩世子?」
玉刺史十分鬱悶。
想到先前世子私下找自己說事,特意交代他定要盡心盡力儘快輔助陳大人把案子破了,他心裏頓覺憋屈的不行。
家裏家裏面一團亂,外面更是忙亂的不行。
如今城外,每日都有十幾個饑民病倒,情況相當不妙。
有經驗老道的醫師甚至斷言,如果情況再這樣發展下去未能好轉,很可能會有疫病發生。
這讓刺史大人很是憂心忡忡。
疫病啊!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。
「玉大人?」
總得解決一頭事,不能讓自己處於兩頭忙亂的境地。
玉刺史咬咬牙,「行!」
是夜,玉琳琅洗漱完坐在妝鏡旁,漫不經心翻着一本醫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