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於無數次被坑的慘痛經驗,蘇青鸞沒有盲目樂觀地認為對方真正改變了最開始的主意,於是連忙推辭。
不曾想謝管事說得十分誠懇,而且一再保證——若是有任何不滿的地方,咱們完全可以再商量。
當然,蘇青鸞並不會被這簡單的幾句話就忽悠了,不過謝德順緊接着又說——若是實在不放心,可以落實到合約的紙面上,而且具體的條款可以拿回去慢慢看,如果有問題可以再討論。
蘇青鸞聞言一挑眉:「任何問題都能問嗎?」
「只要是蘇娘子你有的疑問都可以現在解決。」謝管事胸脯拍得「碰碰」作響,「我這麼大頂天立地一個漢子,一口唾沫一個釘!」
蘇青鸞笑眯眯:「謝管事這麼保證,我自然是相信的。那麼我能問問,為什麼方才二位都是為什麼才突然轉變了態度麼?」
對面的謝管事和張媽竟然都是都愣了一瞬。這兩個人估計是沒想到,蘇青鸞竟然能夠問得如此「直白直接」,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。
蘇青鸞問了半天,才從對方的隻言片語中明白過來——原來對方不是怕別的,而是認為自己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,居然可以讓「區區一兩金」就妥協,那可見是個眼皮子淺的。
再加上年紀又輕,對於方子研製的權限把控的又有一種死不撒手的嚴格,於是就害怕她不管不顧,直接撂挑子不幹了。
之前兩人出去嘀咕的時候,就是同謝子安求證蘇青鸞到底是如何秉性的人——畢竟相對而言,最開始謝子安沒有擺出「高門小郎君」喜怒無常性子的時候,兩人之間相處還算是隨意。
結果這不問不知道,一問嚇一跳。蘇青鸞那場「捧着果子醬當場發瘋」的戲碼,可是讓謝府上下所有人都是印象深刻,可以說是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陰影。
於是張媽和謝管家當機立斷:改變策略,立刻改變策略!
對於一個知進退懂禮數的談判對象,應該據理力爭。尤其是對方如果拿上去性格綿軟,又是個年幼的女孩子,那麼不僅要據理力爭,更重要的是要從情感上讓她覺得你是在真切地為她考慮,謂之「攻心」。
蘇青鸞若是知道這兩人心中如此想法,就會明白:感情這兩個人是想玩兒道德綁架和情感綁架。
但是很顯然,這種談判方式是對着「臉皮薄,道德底線高」的人才能施展。
很顯然,蘇青鸞原本偏於乖巧清麗的外貌給了張媽和謝管事一些錯覺。而她從見到張媽和謝管事一開始就沒有太過「暴露本性」的事情發生,也讓這種錯覺不斷放大。
因此,蘇青鸞才覺得對方一直把她當做好拿捏的小姑娘,並不是真的很有誠心來談生意。
但是方才通過謝子安的話,讓謝管事和張媽簡直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——原來看上去乖巧的蘇家娘子,竟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!
當然,這兩個人是來和蘇青鸞談生意的。謝家之所以會派謝管事,而不是繼續由張媽這個老太太面前的用的婆子來做這件事兒,就說明,謝家家主——也就是謝子安他爹,堂堂三品大員的謝懸帆——認為這一筆生意能夠給謝家帶來絕對的收益。
而這種收益很顯然不單單指經濟上。
至少從目前來看,謝府作為唯一和蘇記合作,並且能夠拿到「蘇記」果子醬銷售的渠道,受歡迎的程度已經在貴女和夫人們之間大大提高——大家即便不知道「蘇記」背後站着謝府,但本質上也是通過謝府的鋪子購買商品。
這背後所代表的,是巨大的人脈關係網——所謂「拍馬屁不如吹枕頭風」,這句話雖然登不上大雅之堂,但是的確有它的道理。
所以在雙重利益的驅動之下,謝懸帆同蘇記合作的傾向性是很明顯的——雖然蘇記現在還沒有做大做強,但是等到蘇記真正的形成氣候,說實話,謝懸帆在都城以外還可以稱得上是「雲端之人」,畢竟封疆大吏除了有爵位的,剩下的頂頭也就是三品。
但是京中可不同,不用提那些同氣連枝的世家貴族和皇親國戚,即便是通過戰功自己賺來高品級爵位的,也不是特別罕見。
要說一品爵位十分罕見,二品爵位比較罕見,那麼三品的「大員」即便不是那
340面和心不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