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三騎在一匹棗紅色的馬上,而上次給了蘇青鸞一巴掌的那個小丫頭也在——不過卻是在下面牽馬的。
想想也是,這畢竟是鬧市區,雖然偶爾也有騎馬騎驢的行人,不過想要策馬奔騰是肯定不行的。所以除卻騎馬的人本身,下面肯定還要跟着牽馬的人——雖然她不覺得一個小丫頭有那麼大的力氣能夠控制住馬匹。
蘇青鸞看了看今天自己的裝束——她雖然穿得很便於行走,但是因為到了都城這邊,還沒有買適合的男裝,所以暫時都是女裝。
這下子應該不會被當做登徒子了吧?
這麼想着,蘇青鸞走上前去想要打招呼,卻被那牽馬的小丫頭攔住了:「放肆,哪裏來的人,真是沒有禮貌哪裏有當街衝出來攔人的?」
蘇青鸞簡直又好氣又好笑:「你這小丫頭氣性還真是大,無論什麼時候都能訓斥別人幾句啊。」
那小丫頭一愣,看向蘇青鸞,隨即面露疑惑:很顯然,她已經忘記了曾經打過蘇青鸞一巴掌這件事了。
當然,也就更加不記得蘇青鸞這個「登徒子」。
蘇青鸞卻沒有理她,而是抬頭看向馬上之人:「許久不見,陸三該說是娘子了。」
陸三一身湖藍色騎裝,不過卻還是梳着女子的髮髻。同蘇青鸞一般,她也是簪了髮髻,很顯然也已經是嫁做人婦。
然而她很顯然也不認得蘇青鸞,只是覺得有些面善,於是勒住韁繩跳下馬來:「請問這位娘子是?」
蘇青鸞也不打算打啞謎——畢竟兩人只不過是一面之緣,實在算不得親密。於是她掏出了作為信物的玉佩:「陸娘子可是去過北地青州境內一個名喚樂豐縣的小縣城?」
雖然兩人見面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,不過畢竟這也不至於是完全沒有印象的事情,更何況,那一次陸三的確是差一點一口氣被憋得上不來。
這讓陸三心悸了好長一段時間,不可能不印象深刻。
於是曾經淡忘的記憶又浮現在腦海中,陸三驚喜地看着蘇青鸞:「原來是你!原來,你不是小郎君!」
陸三連忙把蘇青鸞讓那香粉鋪子——不出蘇青鸞所料,這的確是陸三家中的產業。
小丫頭知道了當初自己鬧的烏龍,甚至把娘子的救命恩人當做登徒子打了一巴掌,羞臊地弄了一個大紅臉,忙不迭請罪。
蘇青鸞自然是連忙搖頭說不妨事。
先不說蘇青鸞本人的確沒有那兒小心眼兒,這麼點兒事情計較好幾年,單說今天是想要找人家辦事,也不能太過擺架子不是?
原本「蘇記」那個店鋪的位置是租賃的,而且是走了謝家的路子,雖然暫且沒有什麼問題,但鋪子不是自己的,到底不踏實,萬一對方想要搞心思,在關鍵時候收回鋪子,一個「有急用」就讓蘇青鸞找不到理由回絕。
更何況,即便是有相對應租賃方反悔的補償,比起每個月「蘇記」的銷售額,也是杯水車薪,哪一頭輕,哪一頭重,蘇青鸞還是有數。
與其把主動權交給別人,還不如自己主動出擊。蘇青鸞這麼打算,也就這麼做了——她相信,陸三即便是手頭沒有適當的鋪子,也能給自己提供門路。
蘇青鸞果然沒有找錯人,不單是這香粉鋪子,陸家還有好幾個鋪子專門做「女人生意」。這些鋪子要麼賣胭脂水粉,要麼賣金銀首飾,聽了蘇青鸞竟然是「蘇記」的掌柜,更是興致勃勃。
蘇青鸞聽說陸家開了很多專面臨女性的鋪子,心中一動:如此的話
「陸三娘子,我這裏有一件物什,雖然是咱們女子慣用的物件兒,不過到底不方便拿出來大聲吆喝,不過我自覺一定會被那胭脂水粉的用,只不過」
蘇青鸞看向來往的行人,尤其是那些陪同女眷一起入店內光顧的男客,面露難色。
陸三看着蘇青鸞片刻,笑道:「如此便請蘇娘子隨我來。」於是她引着蘇青鸞單獨來到了二樓雅間。
等到僕從上了茶水點心,人全都退下去,蘇青鸞看向對面的陸三娘子:「不知三娘子身體如何?」
陸三娘子不明所以,但是憑着對蘇青鸞良好的第一印象,還是點點頭,實話實說:「我身體一向康健。」
694緣分無處不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