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何時，天空中的畫面已經散去。
但申公豹卻依舊痴痴的望着，不捨得將目光挪去，眼底流露着無法掩蓋的悲傷與懷念。
直至那二十四顆定海珠的虛影再次小心翼翼的圍繞在申公豹身旁，宛如孩子般歡快的上下律動，申公豹才漸漸回過神來。
「是啊...」
「如你這般驕傲的人，又怎會疲倦，退縮。」
「既然如此...」
「從今天開始，以我之魂，以你之軀，重獲新生，再戰那昊天一次...」
仿佛是有意識般。
在申公豹的聲音落下後，二十顆定海神珠緩緩托起白衣少年的屍體，來到申公豹面前。
一人目露悲傷，一人雙目緊閉。
兩人隔空。
卻又無法對視。
「君雖不見。」
「但仍算是...再相逢。」
話落。
申公豹微微前傾，額頭與白衣少年的額頭觸碰在一起。
伴隨着溫潤的光芒閃過。
下一秒，申公豹消失不見。
而那二十四顆定海神珠的虛影則是在圍繞在白衣少年身邊，飛快的旋轉着，似是極為歡快，最終更是融入到少年體內。
失去了定海神珠的加持，下方的清泉很快重新融為一體，散發着縷縷熱氣。
而白衣少年的身體則是落入到泉水之中。
一道道淡藍色的光束在水中浮動，宛如一條條淡藍色的魚。
最終湧入到少年體內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。
清泉中的熱氣似乎淡了許多，不再如之前那般溫熱。
湖面上甚至浮現出一層淡淡的冰碴。
就在徹底結冰的前一秒，白衣少年悄然睜開雙眼，眼底閃過一抹耀眼的藍色。
『咚！』
下一秒，湖面破碎。
白衣少年已然漂浮在半空之中。
「海之法則...」
「你連這些，都留給我了麼？」
「如果當年你沒有捨棄這部分法則，或許...或許有機會活下來...」
少年輕聲囈語，眼中充斥着痛苦之色。
「不過...」
「有了如今的這一身基礎，我們的成功率，又能漲百分之一了。」
「對了，你知道麼？」
「我遇見他了...」
「他還活着，只是似乎忘記了曾經的一切。」
「不過瘋瘋癲癲的樣子沒變。」
「或許，這一次，我們真的能夠成功...」
少年仿佛在自言自語，又像是在對誰傾訴。
最終，他環顧四周，看着眼前的皚皚白雪。
「也不知道你在這裏住的久了，有感情沒有...」
「今日就要帶你離開了...」
「待到春花爛漫時，自當送君歸雪鄉。」
少年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，抬起手掌，隔空下壓。
伴隨着如此輕飄飄的舉動，四周甚至沒有什麼仙靈之力浮動，但這座雪山卻微微震盪。
下一秒，無數的白雪翻滾而下，最終將那清泉徹底掩埋，再無聲息。
做完這一切後，少年這才轉身，向遠方疾馳而去。
「此後！」
「世上再無申公豹，只有一具殘軀，一道殘魂！」
「我之名...」
「當為公道！」
「趙公道！」
這聲音在雪山上方滾滾而動，許久沒有停歇。
而申公豹...
或者說趙公道的身影，已經徹底消失在了天際。
山海城。
黑袍男子站在山海城外，眼神中滿是冷冽。
大概數分鐘後，那位在雲間霧便被派去，跟蹤王秋生的秘書悄無聲息間出現在他身後。
「我要進城做點事，不希望被人打擾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