興許是換了床的緣故,崔瀅遲遲未能入睡,窗外雨聲淅淅瀝瀝,她輕輕轉了個身,儘量讓自己沒有發出聲響,側身看着不遠處被紗幔圍起來的床。
她看不清裏面的情形,只能看到那透過紗幔向她吹來的安神香,這種安神香不似她以往熏的那些,裏頭還能聞出各種名貴香料。
一看便知道,出自宮廷之手。
反倒是她自己做的薰香,跟這安神香比起來,還真是遜色許多。
調香是每個世家貴女都必須學的東西,她也不例外,只不過她在絳綃閣學的都是那種調香,不是什么正經玩意兒。
後來她又自己買了書,跟着書去學,她身上如今所熏的香,便是她自己所調製的,和夢時華有同一種原料,但卻是有安神的效果。
崔瀅枕着自己的胳膊,長舒一口氣後又要轉身。
「再動,殺了你。」
楚烆被她這翻來覆去的動作搞得睜開眼,他本就淺眠,昨日因着她身上的薰香,才睡了個好覺,今夜窗外有雨,倒是有些遲遲未能入睡。
男人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低沉,崔瀅看到紗幔里的人抬手覆在額頭上,似乎有些苦惱。
「我不動了殿下。」
她默默轉過去身,低聲說了一句。
崔瀅哪裏知道他沒睡着,還以為他早就進入夢鄉了。
不過也是,楚烆這樣的身份,再加上外界傳言的性子,估計躺在宮裏都有刺客要殺他,他哪裏睡得着。
只是轉了過來,她還是沒有困意,可能也是今日白天睡得多了,到現在她都精神的很,還有些酒精上頭,暈乎乎的感覺。
「殿下,你睡了嗎?」
好不容易閉上眼的楚烆聽到紗幔外傳來一陣貓兒似的低語,崔瀅又翻過來了身看向楚烆。
「孤是不是看起來很好說話?」
這下他也徹底睡不着了,起身掀開紗幔,崔瀅的小榻就在他床旁邊,他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她。
男人彎腰逼近她,兩人視線相對,崔瀅眨了下眼:「殿下我只是感覺,我好像有些,醉酒了。」
仔細瞧她,雙頰確實飛上了紅霞,晚間吃飯的時候,她陪了兩杯酒,如今才後知後覺發現,那酒有些不對勁,不像是她準備的。
這酒後勁很大,腦子都有些不大清醒了,倒像是花樓里常用的合歡酒。
她伸手,拽了下他的衣袖晃晃:「殿下,你沒覺得,很熱嗎?」
姑娘那露出來的半截藕臂簡直白的晃眼,一旁點着的燭火昏昏暗暗,更添幾分朦朧之感。
楚烆從她手裏抽出來自己的袖子,剛想出聲讓她出去,就見她毫不客氣的用她的雙手,攀上了他的脖子。
她半個身子懸空,那雙手臂軟綿綿的,卻知道用雙手在他脖頸後交纏,防止自己掉下去。
「我醉了,殿下。」
像是害怕一樣,她始終不敢靠的太近,但那雙總是明亮的眼神如今也染上幾分意亂情迷,好似真的醉到不省人事一樣。
楚烆眸光幽暗,抬手要推她,她卻正好挺立了下身子要貼過來,他的手落下時,一片綿軟。
「崔瀅,安分些。」
他嗓子有些發緊,雙目之中卻一片清明,男人收回手,轉而去拉她的手臂。
悄然間,溫熱的氣息帶着涼夜的風就這麼貼在他的雙唇之上,淡淡的酒氣也在此時充斥着整個口腔。
她似是青澀到含苞待放的花朵般,笨拙的想要討好他。
「我醉了殿下。」
崔瀅又重複了一句,垂下的眸光中卻不見半分醉意。
點到即止,她說完這句便鬆開手又躺回去,臨了還不忘給自己裹上被子,像個沒事人一樣。
楚烆卻看着她睡過去的樣子,心跳驀地加快了許多,她又親了他?!
唇上似乎還留着她剛剛帶來的那股氣息,他抬手,卻不知想到什麼,皺眉,事情辦完,他一定要殺了她。
崔瀅鬧了楚烆之後就睡了過去,反倒是楚烆,一夜無眠。
次日醒過來的時候,楚烆已經離開了,崔瀅看了看外面的天,他怎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