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歷這次打擊,明帝原本虛弱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,明帝知曉自己再不能處理政事,便決定禪位給親生兒子李陵。
明帝禪位之前,便已經帶着李陵和文武百官於宗廟內告天祭祖,讓李陵認祖歸宗,但金鑾大殿上, 明帝立李陵為儲君的旨意一發出,文武百官仍舊免不得一片譁然。
趙璧謀逆被誅,晉王已死,競爭了多年的太子黨和晉王黨兩敗俱傷,明帝居然在這個時候又冒出個兒子,而且還是赫赫有名的李陵,那些明爭暗鬥了許久的臣子,怎能甘心。
趙璧無子, 所以他死後,太子黨也便消停了下來,晉王可是還有一個兒子,所以晉王黨為了自己的利益,是滿懷着心思要立晉王之子為儲君。
李陵身份公開後,晉王黨便是蠢蠢欲動,要置李陵於不利,扶持晉王之子上位。
金鑾大殿上,聖旨宣讀完畢,現任左相的孟貴妃的弟弟孟凡永便帶頭出列反對道:「李陵是否為趙室血脈單憑長公主一面之詞不足以定,臣反對立李陵為儲君。」
孟凡永此話一出,晉王黨一干大臣皆出列奏道:「臣等複議。」
明帝性情一向軟弱,他對待臣下亦是仁厚有餘威信不足。
明帝身子尚未痊癒, 他靠着軟枕歪在龍椅上,嘆着氣道:「朕乃天子, 難道還會胡亂認兒子嗎?伯約乃朕前皇后李氏所出,此事確鑿, 爾等莫要再懷疑了。」
李陵此刻,正立於明帝身側, 他眉目英挺,一臉的肅穆,周身散着馳騁沙場多年的武將獨有的冷肅之氣。再看明帝,除了眉眼間確實與李陵有幾分相似,渾身上下的氣度風韻簡直天壤之別。
哪裏像父子?
明帝這話根本沒對孟凡永照成任何威壓,他又反對道:「陛下,皇室血脈容不得半點差池,茲事體大,還請聖上三思。」
孟凡永乃孟貴妃的弟弟,孟貴妃不過舞姬出身,家世不過爾爾,這個孟凡永原也不過是個販夫走卒之輩,只因沾了孟貴妃的光才讀上幾年書,仗着裙帶關係攀到相位。
不待明帝開口,位於明帝身側的長公主厲聲回懟孟凡永道:「你口口聲聲拿我趙室血脈說事,本宮倒是想問問你,此乃我趙室的事,既然陛下和本宮都無異議,這裏又哪裏輪得上你這個仗着孟氏才得以舔居在此的人來置喙。」
孟貴妃獨得聖寵多年, 孟氏一族亦是一度在朝中熾手可熱, 無人敢招惹,這麼多年下來,早已經養成了他們專橫跋扈目中無人的德行。
面對長公主這毫不客氣的回懟,孟凡永冷聲回道:「自古女子出嫁從夫,長公主既然已經出降,自然也不能再算是趙室的人,這裏若是沒有我孟某說話的份,那麼朝中大事自然也輪不到長公主做主。再說了,李陵乃長公主的兒子,長公主這般舉動,不得不讓臣等疑心。」
說着,孟凡永對着明帝叩首道:「立李陵為儲君,臣第一個不服。」
孟凡永話音以落,晉王黨悉數跟着紛紛跪地複議道:「臣等也不服!」
晉王一度與太子分庭抗禮,朝中有半數臣子都已經投誠在其麾下,所以孟凡永一帶頭,殿下便是烏拉拉的跪下的一大片人。
長公主氣得指着殿下跪地的臣子道:「爾等這是要造反嗎?」
明帝見狀深深的嘆了口氣,無奈道:「朕已經失了兩個兒子,朕已經表明了,伯約就是朕的骨肉,其中曲折朕亦是已經向眾卿說明,爾等何必又這般苦苦相逼,哎!眾愛卿皆是大齊的肱骨之臣,爾等這般,真的讓朕十分為難。」
孟凡永卻是毫不退讓道:「陛下雖然失了二子,但晉王尚有兒子,為了皇室血統純正,陛下應立晉王之子為儲君,陛下擁立李陵,臣等就是不服。」
孟凡永義憤填膺的話音剛落,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李陵緩步走下御台,滿朝文武的目光亦是跟着情不自禁的皆聚在了李陵身上。
李陵面無表情,步履亦是不急不緩,但他身量英武,周身的冷肅氣勢給人以巨大的壓迫感。
他走到殿前護衛的侍衛跟前,還未待那侍衛回過神,他便利落的抽出了侍衛腰間的佩劍,緊接着他步履如風的朝着孟凡永而去。
那沉默又駭人的氣勢直逼得孟凡永連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