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公主府歸來後,平陽有了很大的改變。
她能聽進去教養嬤嬤的教習了,從前只要教養嬤嬤一與她將其淑女規範,平陽就要犯瞌睡,現下她居然能坐住了板凳聽講,並且趁着無人的時候,還躲在房中自己悄悄練習。
少女的心思自以為可以瞞過別人的眼,可蘭太妃和雍親王妃早已洞悉。
婆媳兩個看中了鎮國公府,但也是抱着能讓平陽自己遂意的念頭,所以那日去公主府,是刻意讓平陽自己看人的,現下平陽也看中了李翔,那這樁門當戶對的婚事,便更能讓蘭太妃婆媳滿意了。
只是雍親王妃還是有心有顧忌,福熹雖然喜愛平陽,但雍親王妃看得出,那不過是一個長輩的對至親晚輩的單純的喜歡,這並不代表她願意娶做兒婦。
福熹是出了名的高傲,等閒之人根本無法入她眼,本來雍親王妃聽聞福熹的長子李陵娶的妻子不過是個低門,她原來還志在必得,但那日去公主府拜見的時候,當她見到了靜姝的品貌是如此出類拔萃,雍親王妃的心裏便有點兒打起了退堂鼓。
雍親王妃與婆母提及這事,蘭太妃回道:「這有什麼可比的,陵哥兒是世子,要娶的媳婦自然要能幹才是,翔哥兒不過是家中幼子,福熹不會計較這些的。」
雍親王妃擔憂道:「只是那日我言語試探了她幾次,也並未見她有任何表態,我看公主,十有八九還是沒想過讓平陽做兒婦。」
「你還是不了解福熹。」蘭太妃道:「她是我養大的,我最了解她脾性了,當初她自己成婚那會,便是自己做主選的駙馬,她這人性情最真,對待孩子們的婚事,福熹想着的也是郎情妾意你情我願才好,不然,陵哥兒的媳婦出身也不高,福熹為甚要答應她進門的,可見必定是陵哥兒自己看中了,所以她才同意的,至於平陽和翔哥兒的事,她是不知兒子到底是何心意,所以那日才沒表態。」
「婆母說得在理。」雍親王妃微微蹙了蹙眉,繼續道:「只是也不知那翔哥兒是否看中了咱們平陽。」
又與婆母商量着道:「不然,待找個機會,咱們將公府那幾個孩子再請到府中玩樂一日,讓平陽和翔哥兒再接觸一下。」
蘭太妃擺了擺手,拒絕道:「此事不妥,若是如此,便顯得咱們太刻意了。」
老人家沉思了下,遂對着兒媳道:「平陽既然看中了翔哥,此事,我必然要讓她如願才是,明日,我要進宮一趟。」
沒過幾日,宮裏便來了賜婚的旨意。
明帝親自賜婚,讓雍親王府和鎮國公府聯姻,將侄女平陽許配給了外甥李翔。
門當戶對,天賜良緣,又有皇帝賜婚,這門婚事真是十分的稱心。
接到聖旨的時候,蘭太妃和雍親王妃婆媳兩個會心一笑,只有平陽傻乎乎的不明所以。
蘭太妃摸着孫女的手,慈愛道:「傻孩子,你皇舅父要你嫁給翔哥兒,難道你不歡喜。」
平陽捧着聖旨,滿臉都是懵懂,她看向慈愛的祖母,脫口傻傻的問了句:「皇帝舅舅怎知曉我想嫁給李家表哥呢。」話一出口,小姑娘才知自己不小心說出了心事,她羞得將聖旨塞進祖母手中,轉身提着裙子一溜煙似的跑回了自己房中。
蘭太妃瞧着小孫女嬌憨的模樣,滿臉是笑,雍親王妃攙着婆母,眼裏閃着淚花,感嘆道:「母親雖對陛下有養育之恩,但您一向最不喜跟陛下討恩情,這次您為了平陽的婚事,哎!真是讓母親操心了。」
蘭太妃淡淡一笑,回道:「為了我的寶貝孫女,我便是舍下一會老臉,也是心甘情願。」又感嘆道:「只要平陽能嫁個好歸宿就好。」
平陽躲在自己屋子,羞得連日沒有出來,第三日的時候,李翔不請自來了雍親王府。
聖旨一下,這婚事便是定了下來。
新姑爺驟然上門,蘭太妃和雍親王妃十分意外。
李翔見了蘭太妃和雍親王妃,他禮貌的寒暄了一會兒,便彬彬有禮的提出要見平陽一面。按禮說,這並不合規矩,但因為蘭太妃婆媳都十分看中這門婚事,原來婆媳還有些擔心李翔的心思,現下見婚約一定,他便迫不及待來見平陽,婆媳兩個非但沒有因他失禮而怪罪,反倒是十分欣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