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陵靜姝走後,見徐嬤嬤仍舊忍俊不禁,老夫人斜着她道:「我孫子長這麼大就露過這麼一回糗,看讓你笑話的。
徐嬤嬤回道:「真沒成想陵哥兒這樣的護媳婦。」
老夫人點點頭:「我孫子嘛,自然是個情深義重的。」
語氣里,帶着一絲自豪。
說着,老夫人又看向徐嬤嬤,問道:「青鸞那邊下半晌又着人去瞧沒?如何了?」
徐嬤嬤回道:「我命人去瞧了,說沒什麼事了,章太醫給開了些安神靜氣的藥,小廚房熬的銀耳粥,公主也喝了小半碗。」
聽徐嬤嬤如此說,老夫人稍稍放下心來:「這孩子,如今這性情真是越來越偏執了。」
徐嬤嬤試探着說道:「您派到那邊的周嫂子說,公主來府里第二天清早便去了清風苑,今天也是一大早便去了那裏,每次回來都不開心的樣子。」
徐嬤嬤亦是個通透的人,有些事某些人自以為做得了無痕跡,卻是瞞不住聰明人的法眼。
只是,此事事關重大,任是徐嬤嬤也不敢在老夫人跟前亂說,只能是點到為止了。
聽徐嬤嬤特特提及這事,老夫人尋思着,壓着嗓子道:「莫非,這丫頭懷着別的心思?」
徐嬤嬤嘆了口氣,算是默認了老夫人的話。
有些事旁觀者清,老夫人將外孫女當做心頭肉似的看待,反而是一葉障目了。
老夫人沉默了良久,悠悠道:「若真是如此,可真是冤孽。」
徐嬤嬤問道:「公主也就要及笄了,您可有什麼打算?」
老夫人確實有意想讓青鸞留在身邊,但她可從未打算將她尚與李陵。外孫女這樣的性子,如何能擔得起當家主母的擔子,老夫人雖疼她,但卻不能置家業於不顧。
老夫人心裏想着的是小孫子李翔。
李翔只比青鸞小一歲,二人年歲相當,況且小孫子性情溫和,自然能擔待着外孫女。
但若是如她和孫嬤嬤猜到的那般,這外孫女對嫡孫懷着心思,這便萬萬使不得了。
將她嫁與李翔,她心裏揣着李陵,同一屋檐下,還不亂了套了。
老夫人嘆了口氣:「如此便罷了吧,她貴為公主,婚事上咱們也未必能說得上話,看上面的意思罷。」
徐嬤嬤自然也能猜到老夫人的心思,聞言,跟着惋惜道:「還是您思慮周全,只是,可惜了。」
老夫人看着她道:「這孩子是我那苦命的孩兒留下的唯一骨血,我是一心盼着她好哇,只是萬般皆是緣分,這婚事上,還看她自己的造化罷。」
李陵和靜姝出了安僖堂大門,李陵立住,尤不放心似的問靜姝:「祖母真的沒有為難你?」
李陵這樣護着她,靜姝心中自然服帖,她衝着李陵點點頭:「祖母最明白事理了,你還信不過她老人家嘛。」
李陵回道:「我自然是信得過祖母的,我只是擔心青鸞在她跟前亂說,蒙蔽了她。」
說着,他又問道:「我走後,青鸞沒再過去吧?」
靜姝回道:「你早晨那麼凶,連我見了都害怕,她怎還敢再過來。」
提起清早的事,李陵依舊是余怒未消:「讓她知道些厲害也好,若是一味縱着她由着性子胡鬧,早晚要生出禍端。」
說罷,李陵便牽着靜姝朝着清風苑而去。
吃罷了晚飯,李陵對靜姝道:「出了正月,陛下命我要去趟南郡,巡查下那邊的城防。」
南郡緊挨着高山國,是大齊與高山國接壤之地,距此千山萬水,路途遙遠。
靜姝思量着,問道:「去南郡可是要路過潮州?」
潮州是靜
姝母族所在地,如今的潮州守將是靜姝的親舅舅,她兒時一直與母親住在潮州,後來母親在京中過世後,外祖一家擔心父親無暇照顧她,又將她接了回去,直到她懂事後才將她送到父親身邊,所以靜姝對外祖一家感情是極深的。
李陵點點頭,回道:「潮州刺史江照是你舅父,你可有話或者書信需要我捎帶過去。
靜姝高興道:「我想同你一道過去。」
李陵斷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