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家歡喜幾家愁。李陵自娶了嬌妻,是一日比一日開懷。李顯的後宅卻是整日不得安寧,讓他心煩不已。
馬上要出正月了,他答應過徐婉寧,一出正月便將媚娘搬出鎮國公府,他已在城裏為媚娘新置辦了宅子,只是卻遲遲狠不下心跟愛妾開口。
媚娘一日不走,徐婉寧便一日不肯放過他,後宅長期不安,已是攪得李顯身心疲憊。
月落烏啼,李顯心事重重的又來到了晨曦閣。
媚娘正在暖閣中做針線,見李顯推門進來,她放下手中的活計,連鞋子也顧不得穿,便歡脫着撲進了李顯懷中,聲音婉轉如鶯啼:「郎君,你可是好幾日沒有過來了,媚娘還以為你把我給忘記了呢。」
李顯拍了拍她的脊背,訕笑着道:「我怎會將你忘了,不過是正月里應酬多,這幾日脫不開身。」
說着,他瞥見媚娘光着的腳,連忙彎腰將他抱起來,嗔着道:「地上多涼啊,怎不知穿鞋。」
媚娘眼裏閃着笑意:「見郎君來,我歡喜得便顧不得了。」
李陵嗔着懷中的美人兒:「你呀你呀,總像個孩子似的,處處需要人操心。」
李顯抱着媚娘走到床榻前剛將她放下,媚娘便輕喚着「郎君,郎君」半紅着臉來解他的衣衫。
李顯按住了她的手,深呼了口氣,說道:「我今日有事要與你商量。」
他這次是下定了決心要與媚娘攤牌的,若是又這樣被她稀里糊塗的脫了衣衫,他還得跟前幾次一樣。
讓她搬出去的話,便又狠不下心說出口了。
媚娘停下手,媚眼如絲的望着李顯,嗔着道:「郎君這樣鄭重其事的。到底什麼事啊?」
李顯伸手將媚娘身上披着的桃紅褙子理好,自顧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,他沉默了好一陣子,才垂着頭艱難的開口道:「我在府外給你置辦了一座新宅子,過幾日你便搬過去罷。」
聽了李顯的話,媚娘一時驚住了,接着,她大大的眼中便噙滿了盈盈的淚。
李顯抬起頭,狠了狠心,看着媚娘勸道:「那宅子就在長安街水兒胡同里,是個極好的位置,宅子裏也寬敞,一應擺設都是我命人新置辦的,你」
未等李顯喋喋的勸說完,媚娘便抹着淚,一扭身子下了地,光着腳氣呼呼的便要往外走。
李顯連忙起身攔住了他,皺着眉頭問道:「你要做什麼?」
媚娘抽抽搭搭的哭着道:「既然郎君嫌棄了我,我也不是個沒臉色的,我不需要你為我置辦的什麼宅子,我這就離了你便是。」
李顯抱着她:「冰天雪地的,你能去哪裏?」
媚娘掙脫着道:「既然你嫌棄了我,便是死,我也死在外面好了。」
李顯抱起胡亂掙扎的女人,放到床上,攥住她冰涼的足,嘆着氣解釋道:「我怎會嫌你,你莫要胡思亂想。」
媚娘抽抽搭搭道:「郎君答應過我要庇護我一輩子的,怎的轉眼便翻了臉?」
她摟住李陵,將臉貼在他身上,哭得死去活來道:「我不信郎君是這樣狠心的人。」
李顯抱着媚娘哄着道:「你放心罷,我是不會拋棄你的。」
他看着懷中哭啼的人兒,嘆着氣解釋道:「可是你也知如今這西苑的情形,徐氏與我已經鬧了大半年了,我如今已經提名內閣,後宅鬧成這樣,對我的名聲不好。」
他撫着媚娘的脊背哄道:「她不懂事,你卻是個明白的,為了我,你暫且搬出去住幾日。我跟你保證,待我入了內閣,那徐氏也消了氣後,我便將你接回來就是。」
媚娘搖着頭哭道:「我不出去,我捨不得郎君。」
李顯回道:「我一
有空就過去看你,你聽話哈。」
媚娘依舊是不答應,一會要上吊,一會鬧着要撞牆,一會又抱着李顯哭得死去活來。
李顯一個頭兩個大,被她折騰得一腦門子的汗,見愛妾這般傷心模樣,忍不住又心軟了。
二人正在這裏鬧得不可開交,外面回話的進來對着李顯道:「大爺,世子爺明日要出門了,現下正在書房裏等着您,說是有事跟您商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