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文宇不妨她竟懂,「是有影響,你去南方,我好安心處理三和。」
「你別糊弄我。」溫素垂下眼,「李璨目的應該是我手中股份,或者拿我身孕做文章。我去南方,他不會善罷甘休,李家政界人脈深厚,針對你,你抵不住。」
客廳水晶吊燈偏老式的復古,珠串粼粼折射光,投在她眼下,一片極濃的沉影,襯她臉頰潔白無暇。
她整個人都潔白無瑕。
何文宇太清楚她,終究是小時候的性情除塵復返。
那股聰明,機敏,上有老下有小,所有事中間人自己扛的勁兒,時隔十年,重新氣的他青筋亂跳。
他是老,蔡韻是小,所以她不去南方,窒息時還比畫手勢,叫人鎖車門。
他再晚一步,李璨帶走她,藏起來
「你有身孕。」何文宇內心迴避這個孩子,眼下主動提起,「你大膽,他脆弱,甚至經不起成年男人踹一腳。」
溫素木着臉。
明白他指白天護着蔡韻,隻身承受所有風險。
明示暗示三次了,她也要面子的。
「能翻篇嗎?」
「能改嗎?」
溫素起身上樓。
何文宇悶笑,笑聲從唇縫溜出來,越來越大。
他舉起手攤開,忍笑,「我錯了。」
語氣認輸,不認錯。
溫素可太了解他,斜睨他,再問,「翻篇嗎?」
「翻篇。」何文宇眼睛都笑亮了,眼角挑着幾道尾紋。
溫素重新坐下,語重心長,「我不是傻瓜,沒把握我不會冒險。股份在我手裏,李璨目的沒達到之前,不會對我下狠手,擰成死仇了,他什麼都得不到。」
「倘若他軟禁你呢?」
何文宇聲音認真到,溫素覺得他在害怕。
「那就指望你了。」
因為這點害怕,溫素不想刺激他,嘗試哄他,「我們這段時間,默契度跟小時候也不差。真到萬一,我瞅準時機給你發消息,就像這次,拜託娘娘哥繼續踩着七彩祥雲來救我。」
何文宇神色不受控的軟和,卻堅持不張嘴。
溫素再接再厲,「暗號我都想好了,娘娘哥,我被妖怪抓走了。」
何文宇繃不住笑。
氣氛到這兒,去南方是談不成了。
他連語氣都硬不起來,只能佯怒,「誰是娘娘哥,叫我文宇哥。」
溫素頭疼樓上還有一個哭包待哄,退步退的一瀉千里,無底線,無堅持,「文宇哥,累一天了,休息吧。」
腔調含含糊糊,可謂敷衍了。
何文宇眼睛卻更亮,有一瞬,勝過夜幕燦亮的星子。
他從未聽溫素叫過文宇哥。
從未。
小時候提過哄過,每次被她摁着揍,知道他不還手,專挑痒痒肉下手。
她對別人好,對他蔫壞,憋着一肚子「鬼心思」,時不時震盪他一下。
離開她後,世界是混沌寂靜的,介於灰與暗之間,光明只剩記憶里她那些機靈的片段。
見過她鮮艷的人,不會捨得放手。
謝琛沒見過,是謝琛沒福氣。
也是他的幸運。
隔天,昌州大暴雨,電閃雷鳴疊加狂風。
中午吃完飯,王阿姨每日三拒溫素幫忙收拾餐具,推她和蔡韻上樓。
二樓有三個房間,謝琛在時裝修一間主臥,一間書房,走廊盡頭那間空着,偶爾做他鍛煉場地。
溫素這次搬進來,主臥沒動,書房封了,走廊盡頭那間佈置給蔡韻。
劫持那晚,何文宇走後,蔡韻蔫蔫唧唧,萎靡消沉,溫素摟着哄她,結果哄到了床上。
同床共枕一夜,蔡韻不走了。
言之鑿鑿要上位。
溫素被她逗笑,「我不偏好磨鏡。」
蔡韻一邊打開投影幕布,一邊回她,「那我去泰國做個手術,再練出八塊腹肌,回來再上位。」
「做手術我明白。」溫素不懂後一句,「為什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