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長風在王府養了一個月傷,期間林淑嫻一次也沒去過皇宮,陳妃一個人在宮裏火冒三丈。
熙和帝窸窸窣窣把這些小八卦告訴正在努力處理公務的燕扶光。
「自古以來,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?長風他就是死腦筋,納了又如何,總不能一輩子沒有自己的孩子吧陳妃這次應該是來真的,長風不納側妃,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,不信你就等着看,朕說的絕對是真的!」
話不投機半句多,燕扶光敷衍地應着,心裏覺得燕長風在這方面還算是個男人,不過確實像熙和帝說的一樣,陳妃不是省油的燈。
綠卿也很關心這件事,燕扶光一回來她就打聽。
「殿下,你說他們還能不能堅持下去?」
「他們年幼相識,青梅竹馬,我肯定也希望他們能一起白頭到老。」
可世上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,陳妃以死相逼,用孝道把燕長風壓得死死的。
皇宮,燕扶光站在人群中,冷眼看着陳妃以無比虛弱的姿態命令燕長風:「你必須納側妃,否則母妃絕對不會活着。」
燕長風額頭觸地,沉默地跪着。
他身邊,林嫻淑滿面淚痕,神情痛苦。
熙和帝都不忍心了,坐在床沿和稀泥:「你先好起來再說啊,怎麼就這麼想不開」
陳妃淚流滿面,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過分,她喃喃着:「長風,你這樣對得起母妃嗎?我給了你們多少時間,她生不了孩子我到處給她尋醫問藥,你覺得我狠心嗎?我只是想看到你有個自己的孩子,想看到你膝下兒孫環繞,我是為了你啊!」
她說完這段話,胸膛劇烈起伏,脖子上的青紫越發顯眼。
熙和帝還在勸:「想開點想開點,兒孫自有兒孫福」
陳妃充耳不聞,她一雙紅腫的眼睛望向林淑嫻:「淑嫻,我知道你是好孩子,我求你不要耽誤他好不好」
林淑嫻沒說話,她深呼吸一口,轉頭看向燕長風。
當初是他先表明心意,想和她成婚的。
也是陳妃滿口讚許,親自說會把她當親生女兒對待的。
事情到了這個地步,她很想問問,以前說過的話都不承認了嗎?
燕長風握緊拳頭,指節泛白又鬆開,林淑嫻安靜地看着,最後收回了視線。
陳妃的逼迫還在繼續:「長風,我今天把話擺在這裏,你要是不答應我說的,今天的事絕對不是最後一次!」
燕長風沒有抬頭,所有人的視線都鎖定在他身上,可他內心的煎熬誰能看得見?
陳妃定定地看着他,忽然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根簪子抵住自己的脖子:「你是真的想讓我死!」
熙和帝手忙腳亂地去搶,燕扶光一把把他拉開。
尖利的簪子刺進皮膚,鮮紅的血滲出,燕長風渾身泄力,他不敢看身旁的林淑嫻,膝行幾步握住陳妃的手腕。
「母妃」兩個字,壓得燕長風喘不過氣,「別這樣。」
陳妃步步緊逼:「那你答應我。」她寸步不讓,簪子握得很緊。
燕長風奪過簪子,扔在一旁,腦袋垂着,艱澀道:「好」
林淑嫻跪得筆直的後背倏地鬆懈,她望着眼前這幕,滿心茫然。
燕長風始終不敢回頭。
陳妃睡下後,屋內的人陸陸續續離開,他僵硬地跪在床前,淚水止不住往下掉。
半晌後,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。
他緩緩轉頭。
林淑嫻早已不在,來人是燕扶光,可他恍惚間看見的卻是林淑嫻的臉。
「淑嫻我」
看着他的眼淚,燕扶光說道:「二嫂回府了,我的人親自看着她回去的。」
燕長風頓了頓,哽咽道:「多謝」
這事弄得燕扶光心情沉重,綠卿聽了也是一陣唏噓。
「為什麼這樣啊?」
燕扶光很難回答這個問題。
因為世道對女人的苛責和挑剔,仿佛她們不生孩子就不能稱為一個稱職的女人一樣。
綠卿知道燕扶光一開始只把她當做瀾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