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扶光幾乎住在了長定殿。
他在皇宮有自己的宮殿,奈何熙和帝好像離不開他,有事沒事都要拉着人陪他待在這裏。
有時候熙和帝絮叨太久他聽不下去,就會把燕長風三個叫來一起分擔磨難。
別的不說,當燕長風出現在熙和帝面前時,他會很快從他自己的情緒抽離出來,轉而關心燕長風:「和你母妃如何了?和你王妃如何了?和你那些妾室如何了?」
接連三個問題,都是燕長風不想回答的,只要想到其中任何一個人,他的心就不得安寧。
偏生熙和帝非要追根究底,八卦起兒子來極有興趣:「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,不管誰你都必須面對,還是不是男人?說說,你母妃還逼你沒有?」
燕長風苦笑:「您覺得母妃會鬆口嗎?」陳妃到現在還每天派人來催,甚至有次還讓他發現陳妃在酒水裏動了手腳,導致燕長風幾乎把酒戒了,其他不信任的人送來的吃食簡直碰都不敢碰。
熙和帝凝視着燕長風眼下的圈黑青,可憐道:「朕想幫你也沒辦法。」
他沒想到,陳妃迫切起來比徐皇后還手段激烈,好在她們是他的妻妾,不是他的親娘,不然他可過不了燕長風這樣的日子。
燕長風吐出一口氣,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,暫時得到了喘氣的功夫。
之後,熙和帝繼續嘮叨,燕扶光繼續處理奏摺,燕長風疲憊地睡着。
天快黑了,鳳儀宮那邊徐皇后求見,熙和帝迫不得已要走一遭。
燕扶光站起身踢踢燕長風的椅子:「還不起來,待會兒父皇回來,你等着和他秉燭夜談?」
他利索地喝下最後一口茶水,將茶杯一放,邁開腿就要離開。
燕長風跟上,招呼不打鑽進燕扶光的馬車裏。
「三弟,捎我一段。」
燕扶光把玩着他腰間的荷包,眼神時有時無從燕長風臉上瞟過。
「和二嫂怎麼樣了?」
「還好,其實我發現,只要我沒有碰過其他人,我們之間就還會留有餘地。」
他如今二十八歲,與林淑嫻相識二十年,他不會不分輕重,輕易將這二十年辜負。
燕扶光面露欣慰:「你總算是想明白了一點,其實這不過是你母妃在試探你們的感情到底有多深,如果輕易就讓她得逞,你和二嫂的感情那不過就是個笑話。」
二十八歲的男人,陳妃能用性命逼他納妾,還能再用同樣的招數逼他寵幸其他女人?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!
當母親的不知分寸,當兒子的沒有主見,尋常人家出了這種事都得被人指指點點,更何況發生在皇室?
燕扶光玩笑道:「不該碰的人別碰,保持警惕,守好你的貞潔。」
燕長風感嘆:「我從沒想過,感情一事上,竟然還需要三弟你的指點。」
他自認為是個很好的丈夫,他們也一直美滿幸福,可當這層脆弱的表象被陳妃擊碎,他意識到他和林淑嫻的感情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。
可正因為經不起磨難,燕長風才決定更加悉心呵護,他此生只有一個妻子,這個人只能是林淑嫻。
下了馬車,燕長風躊躇片刻,轉身去了林淑嫻的院子。
她聽見他的腳步聲,緩緩轉頭,如往常一樣:「你回來了,晚膳用了嗎?」
燕長風嗓子發緊,他有些緊張:「還沒有。」
林淑嫻讓下人給他擺了一桌晚膳,她沒有陪着他,而是自顧自在另一邊看書。不過書頁許久都不曾翻動,她的目光並未專注在上,早已游離。
待燕長風用了晚膳,林淑嫻輕輕將書合上:「我們聊聊。」
兩人相對而坐,少了往日的甜蜜,多了幾分無措。
林淑嫻開口就問:「你心裏還有我嗎?往後還是只會有我一個人嗎?」
燕長風幾乎立刻說道:「只有你,我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人,我們說好的,我絕對不會違背我們的誓言。」
林淑嫻輕輕笑起來,她深吸一口氣道:「那就說好了,我不會攔着你有其他人,也不會把你推向其他人。若你真的做得到,我們就好好過一輩子,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