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華月臥床休養,病情還是老樣子,既沒有恢復也沒有加重,就這麼不痛不癢但是很難受地吊着她。
綠卿等人自然要去倚虹院看望。
去時,下人正好把藥煎好送上來,方雅主動說:「由妾餵王妃娘娘服藥吧。」
正室生病,妾室侍疾,這都是說得過去的,因此沒人攔着。
徐妙言卻說了:「王妃娘娘多日不見好轉,太醫如何說的?要是需要侍疾,咱們那麼多姐妹,挨個輪着來更方便。」
寧華月即使精神不濟,也想干點煩擾別人,逗樂自己 的事情。
她就愛拿捏下面一堆女人,尤其是得寵的。
「我看徐庶妃說的有道理,這樣一來,既能顯示你們對我的誠心,也不耽擱王府的事情。」寧華月讓方雅把她扶起來,靠在軟枕上喝下去一碗藥,她用手絹擦了擦嘴角,視線從綠卿身上划過。
「就從魏側妃開始吧,明兒魏側妃,後天陳側妃」
她還把自己當皇上了呢,開始在這兒翻牌子了。
但大家都看在她確實有病的份兒上忍了,綠卿也表示可以。
寧華月氣順了,揮揮手讓多餘的人退下,她要好好想想,明日怎麼使喚綠卿。
「您真要去給王妃侍疾啊?」曼冬眉頭緊蹙,快要夾死蒼蠅了。
綠卿輕嘆一口氣:「她是王妃,我能怎麼辦?這種事就是不想去也得去的,沒辦法。」
正室和妾室,自古以來就天差地別,有的人家,妾室每天早上還得像丫鬟一樣去伺候正室梳洗打扮,只當是半個奴才,哪裏有主子的模樣?
綠卿一開始也打着孝敬主母的主意,安安分分在王府過日子,要不是寧華月太出格,燕扶光又偏向她,她絕對是不敢和正室叫板的。
所以,侍疾是一定要去了。
「一天而已,我會小心的,你們別擔心。」
翌日,綠卿收拾好就去了倚虹院。
路上,她還撞到了徐妙言。
「哎呀——我沒瞧見您,對不住!」徐妙言一把扶住將要摔倒的綠卿,「魏側妃您沒事吧!」
綠卿站穩腳,見徐妙言拿着把花,便道:「我沒什麼事,但徐庶妃怎麼會在這兒?你的院子離這兒遠,平日沒在這個地方見過你啊。」
她警惕着雪兒那樣的人,但徐妙言解釋她只是來採花的。
「我睡不着,聽人說這裏的花開得好,就想親自來采一點回去裝飾屋子。」
綠卿按下那點不妙的直覺:「這樣啊,那你繼續吧,我去給王妃侍疾了。」
徐妙言拿着花,對着綠卿的背影笑了笑。
倚虹院,寧華月專等着綠卿來伺候她,簡單洗漱後,讓丫鬟把梳頭的活兒交給了綠卿。
「我聽說魏側妃以前在鶴鳴院就是給王爺梳頭髮的?想必手藝很好了?」
這些暗藏機鋒的話綠卿聽得多了,對她已經造成不了任何影響,她接過靈韻遞來的木梳,故意把動作做得生疏。
「您也說了,我是給王爺梳頭髮的,還沒給王妃梳過呢,要是手生了點兒,還請您見諒。」
綠卿也不說故意報復,但她也沒有多把寧華月當回事。梳頭這件事她就是生疏了,畢竟好幾年沒自己好好梳過,因此寧華月的髮絲不小心掛了幾根,她也沒發覺。
「哎喲」寧華月疼了一下,抱怨道,「魏側妃故意的。」
綠卿趕緊往後退了一步:「梳得不好,您見諒。」
寧華月吸了口氣,拉下臉:「還請魏側妃小心些。」
綠卿索性將梳子塞進了靈韻手中:「那還是讓專門給您梳頭的人來吧,我怕下次不小心,再弄斷幾根您的頭髮。」
她站得遠遠的,而且如今的氣質比從前優雅貴氣許多,靈韻下意識聽了她的話,拿着木梳細心為寧華月梳頭。
到了喝藥的時候,綠卿就躲不開了。
而且既然都來了,不管怎麼說,表面功夫要做好,她主動端起藥碗,攪了攪勺子晾涼,再一勺一勺地餵進寧華月口中。
一開始還好好的,寧華月得意地看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