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做做樣子,青池宗之敵便是我等之友,留個人情總歸是不會錯的。」
李玄鋒如今練氣巔峰,說起來修為要遠甚方才一眾乳臭未乾的青池弟子,更何況在控弦一道還從未見過有勝過他之人,自然能瞞過這群青池弟子。
他將長弓背起,望着緩緩退去的獸潮,回過頭來看費逸和,開口道:
「如何了?」
「無事!」
費逸和平白無故吃了他一巴掌,嘴角的血跡已經偷偷抹去,臉上的紅印也慢慢消失了,只溫聲道:
「為人魚肉,這巴掌吃就吃了,無妨。」
————
東山越。
木鹿城的大殿金碧輝煌,昏黃的燈火在牆壁上蕩漾着,倒映出一道道漆黑的影子,仿佛妖魔鬼怪,不斷跳躍。
田仲青將手頭的一類木簡收好,下頭的侍從急匆匆地上來,恭聲道:
「大人!一眾貴族復又上表,要拱衛李寄蠻進位…說是本就是協議商定過的日子,不能再拖了。」
「拿上來。」
田仲青嘆了口氣,將下人遞上來得表奏接過來,抬筆來在上頭勾勾點點畫了幾個圈。
田仲青當下是暫代山越之事,赭紅色的筆鋒不斷勾勒,東山越作批本來用的也是朱色,是近年才換過來的。
畢竟李家主脈用的是朱色作批,族正院便用稍暗的赤色以示在主脈之下,唦摩里聽了這消息,連忙把自家的批註換成了更暗的赭色,一直沿用至今。
「叫他們改了這些不合時宜的詞句,過幾日再送上來!」
田仲青隨便找了個理由把他們打發走,心中暗暗發怵。
「不是我田仲青要壓着諸位…是主家的意思啊沒殺完一批貴族,怎麼能讓李寄蠻上位呢?」
他心中暗暗嘆息,看着面前的大殿,下頭陳飾一片金黃,頗為動人,他也代領王位大半年,幾乎有些貪戀上這個高高在上的位置。
內殿之中的燈火跳動,朦朦朧朧地籠罩在諸多玉器和金器之上,這大殿當年是木焦蠻的行宮,造得是金碧輝煌,傳到了薺木的手裏,削減了不少用度。
後來李妃若發動政變,李家的車架駛入宮中,鮮血數塗於宮階之上,貴族爭先恐後地屠殺王室,以討好李氏。
「風水輪流轉…馬上要濺上這些貴族的血了…」
田仲青迷迷糊糊看這金紅一片,仿佛是血,心中頓時驚醒,收起那些心思,卻見殿外叮噹一聲,進來一身材魁梧的男子。
這男子身高八尺,眉毛濃厚,身形魁梧,一手握着一個金瓜大錘,看起來像是從道上跑過來的大匪,下一秒就要擲出金瓜將他砸成肉泥。
田仲青連忙從上首跳起來,急匆匆地迎下去,笑道:
「汶哥兒!伱怎麼到了此處?難道是家主親臨?」
「田叔誤會了。」
李汶外貌兇悍,性情卻是個溫厚的,悶聲作答:
「家中已經抽調來了玉庭衛,在城中的各個地方守下了,家主說可以收網,便讓我來壓陣。」
「好好好!」
田仲青呵呵一笑,有些討好地道:
「汶哥兒,家主可有什麼交代的?」
李汶點點頭,答道:
「家主答應了,此事若畢,田氏子弟可以復歸十二鎮。」
「好呀!好呀!」
田仲青頓時大喜,他田氏自從被趕到山越來平衡局勢,越發被東人所看低,認為是與山越為伍,在這世人皆崇東的浪潮之中可是難受得很。
田家弟子在山越是地位崇高,放在黎涇鎮又低人一等了,雖然自家有兩個練氣修士,卻沒有主脈為仗,多為人暗中鄙夷。
自己的長子不過去了一次黎涇鎮,識不得鎮中的行酒遊戲,被一陣鬨笑,回來足足鬱悶了三月,叫田仲青長吁短嘆。
更何況在這山越之地遠離主家,田家又是外姓中實力第一,田仲青是走在火炭刀刃上,日日提心弔膽
如今得了李淵平允諾,頓時大喜,連給李家做刀得罪李寄蠻和眾貴族的鬱悶都盡數散去,心中冷聲:
「先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