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長湖第六次從入定中驚醒,咬着牙重新盤膝而坐,平復起心境來。
「太難。」
修煉了三月有餘,他僅僅凝聚幾縷月華,項平已經嘗試凝聚玄景輪,通崖也凝聚七十餘縷月華,唯獨他李長湖還在個位數打轉。
相比起兩個弟弟修煉的輕鬆寫意,李長湖引導靈氣跨越十二重樓都吃力無比,就連氣海穴中的符種也無精打采,黯淡無光。
甚至煉化月華時別說白天,月色稍微不好的夜裏他連月華都感知不到了,如今這幾縷月華還是依靠法鑒來凝聚的。
「唉。」
李長湖已經自知在修仙一道上毫無天份,每每輪到他來藉助法鑒修煉時都愧疚無比,自覺擋了弟弟們的道途。
第七次從入定中驚醒,李長湖神色黯淡,看了看身旁的李通崖和李項平,他悄悄起身,向門外走去。
李木田正在後院彎着腰打磨着長刀。
他右手握着刀背,左手拇指與食指捏住刀身,兩手穩穩地持着刀,在礪石上反覆打磨。
李長湖堅定了神色,開口道:
「父親。」
「何事?」李木田頭也不抬,淡淡地說。
「我恐非修仙那塊料。」李長湖有些羞愧地回答。
「那你便不修了?」李木田抬起頭,冷冷地望着他。
「非是不修。」李長湖早有了腹稿,望着父親解釋道:
「我的天賦遠遠不如通崖與項平,更不用說涇兒了,藉助法鑒才勉強修煉,白日裏不如替父親整理家業,去田上轉一轉,也不至於讓人起了疑心。」
「也罷。」
李木田思忖了一會兒,神色緩和了許多,搖搖頭說:
「明日就算了,你去籌備項平婚禮的事,不要太張揚,請上些親戚就低調辦了。」
「是。」李長湖重重一點頭,急沖沖地往正院去了。
誰知這才進了正院,便見着妻子任氏正坐在院中,一邊縫製衣服,一邊同田芸聊着天。女眷入不得後院祠堂,只好在此處等着。
田芸見李長湖出來,兩夫妻似有話說,便笑着尋了個藉口,回田家去了。
「怎麼了,屏兒。」李長湖見了妻子,眉眼柔和了不少,望着她輕輕問道。
「長湖。」
任屏兒容貌端莊大氣,眉眼帶着點喜色,低低地道:
「我有了。」
「什麼?」李長湖驚得不輕,腦海中的壓抑煩躁不翼而飛,他臉色微紅,興奮地反問道:
「真的有了?」
「還能騙你不成,婆婆都看過了,是有了。」任屏兒羞澀地點點頭嗔道。
「父親,父親!屏兒有了!」
李長湖哈哈一笑,欣喜不已,連忙喊着走向後院。
「當鏘…」
只聽一陣鐵器碰撞聲,李木田當即舍了刀,匆匆地走到了正院,神色激動地問道:
「你小子說什麼?」
「屏兒有了!」李長湖像個孩子般傻樂着,笑着道。
「好!好。」
李木田開懷大笑,拍了拍紅着臉的任屏兒,朗聲對李長湖道:
「我去請先生,你好生看着她。」
李長湖連連點頭,拉着任屏兒坐下,仔細噓寒問暖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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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院
李項平掐了個法訣,緩緩從入定中醒來。
他伸手將身前立着的木簡拿起,鬆開綁着的布條,「嘩啦」一聲將其展開。
皎潔的月光下,卷首的幾個大字赫然在目:
《金光術》
那《太陰吐納養輪經》念不得也寫不得,但這伴生的法訣卻可以口授筆錄,李通崖幾人便謄抄了自己得到的法術,相互傳看。
眼前這卷《金光術》便是李尺涇所得法術,李項平前幾夜便修成了玄景輪,就借了這法術來練。
《金光術》並不難,李項平讀罷對照了兩個晚上,便將訣竅通通領悟在心了。
他左手一翻,一道流光溢彩的金芒從掌心處浮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