究天閣。
閣中風起雲動,掛在架子邊的鈴鐺叮鐺作響,傳來一片打鬧聲,先是劍聲鏗鏘,又有青雲聳動,糾纏碰撞,風聲呼嘯,
在這閣樓正中,一位着銀衣,披紅袍的男子正端坐着,兩手放在氣海上結印,靜靜調息,聽着風起,他俊俏且圓潤的臉抬了,問道:
「什麼動靜?」
聽着門外呼道:
「師兄弟在外頭打鬧着玩呢!」
全玉緞一笑,從位子上跳下去,一邊推門而出,一邊笑道:
「師尊去了東海閉關,他們倒是打鬧起來了!一大清早的,擾人清修!」
這閣樓的門一開,便見一身黑衣的修士坐在殿前的台階上,聽了這動靜,轉過頭來,抖了抖衣袍起身,有些無奈地道:
「這些日子一個在北邊,一個在南邊,時不時又要往東海跑,也算是許久不曾見面了…有沒有長進,修行有沒有退步,總是要斗一斗才明了的。」
「不錯!」
全玉緞哈哈一笑,便從院中出去,兩步跨過台階,只道:
「烏梢叔,難得見你一次!周洛這兩年如何?」
李烏梢抱着手,難得也有些笑:
「無非修行而已,雲輕要個趁手的術訣,我也要修身法,正好來一趟究天閣…這裏的東西畢竟多,你師尊攢下的功勳多着,畢竟有一層青池客卿的身份在,也乘機用一用。」
李烏梢這些年跟在李曦治身邊,得來的好處太多,靈物也好一些,隨手打發給他的靈丹也罷,尋常妖物一兩百年都未必能湊齊,不聲不響之間,已經根基雄厚,築基巔峰了。
再加上早年的【太陰月華】與諸多靈物配合,通過【六堰配命殊法】轉化為青宣一道的神妙來滋養,多次洗鍊,使他的血脈越發精純,早年之時看不大出,如今隨着修為逐漸圓滿,越發顯現出厲害。
只是他不常出手,這麼多年來一直在默默保護李曦治後輩,全玉緞雖然能看出他法力深厚,卻也不清楚他的實力,暗暗琢磨着:
『雖說烏梢叔根腳平凡,可如今看來,恐怕尋常的青池宗弟子也是鬥不過他的…』
這對妖物來說已經是極高的評價了,不是什麼貴裔出身,卻能與仙宗弟子比一比高下…這樣的妖物恐怕江南也是屈指可數。
眼下往院中望去,手持寒鋒的趙君威正與小師弟司勛會正斗得酣暢淋漓,劍光與術法交織,照的院中忽明忽暗。
全玉緞雖然是大師兄,可論心性比不上趙君威,論出身更是拍馬難及小師弟司勛會,如今見着兩人的劍法與道行,只覺得心中羞愧,一時間默默低頭。
趙君威雖然心性毅力最得李曦治認可,可司勛會本身心性也不差,更是同樣刻苦,世家的助力一托,自然是趙君威比不上的,鬥了一盞茶功夫,已然敗下陣來,嘆道:
「小師弟這術法…不負師尊之威名!」
司勛會連忙收了手,搖頭道:
「可不能與師尊相比!我這個修為時…他已經在江上廝殺了,世人尚不知他才情…這才是守拙保運的正道。」
師兄弟在堂中坐了,頗為熱切地聊起來,趙君威只擇了東海的事情來說,答道:
「我從礁海回來,倒是聽說難得的事情,赤礁島的人和聽雷島為了搶奪什麼寶物,在那附近打了一架,鬧得轟轟烈烈…一直打到龍屬出手調解,也不知道東西在誰手裏…不過…那一戰似乎死了個聽雷島的重要嫡系…總歸是撕破臉了。」
這兩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,兩人純粹聽了樂子,覺得是好事,全玉緞卻示意兩人看來,正色道:
「我卻有個消息要說。」
兩人齊齊看來,全玉緞低聲道:
「可還記得青穗峰主?」
「自然記得!」
司勛會還陌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