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死德性!」莊媽媽翻了個白眼,卻拉着林淳歡的手,輕輕拍着她的後背,「不舒服就多歇會兒,反正白天也沒什麼事。」
「不」
林淳歡連連搖頭。
紅袖樓裏白天的確沒有什麼事情要做,這會兒還早,樓的姐妹幾乎都還在睡,樓里靜悄悄的一片。
但她的事情,必須現在就要去做。
跟莊媽媽扯了個謊,林淳歡可顧不得燙,連喝了好幾口小米粥,感覺到肚子裏暖暖的,那股子從昨日夜裏她醒來時就帶着的虛浮感。
才在這一刻落到了實處。
走出紅袖樓,看着這個依舊繁華的地方,林淳歡深吸了一口氣,將臉上的面紗戴得更結實了一些,腳步堅定的往外走。
雖然那幾天的屈辱,她真的不想再去回憶分毫。
但她很清楚,她的生路,紅袖樓的生路,還有樓里所有姐妹的生路,都在她多出來的那幾日記憶里!
她必須去回憶!即便其中全是骯髒與不堪!
「站住!」
才剛走出紅袖樓的範圍,一聲厲喝便叫停了林淳歡的腳步。
都用不着回頭,那道聲音,她到死都不會忘記,下一瞬,一截飛揚的裙擺便映入眼帘,壓制住眼底幾乎控制不住的恨,林淳歡抬起頭來,眉目含笑,「清荷?還真是你啊!」
面前的清荷已經換下了紅袖樓中特製的衣衫,着裝雍容華貴。
那一身的料子,怕是用樓中姐妹一年的積蓄都買不到。
不僅如此,清荷身後還跟了好幾個婢女僕從,打眼一看,只會覺得是哪個官家的夫人,半點不見從前的風塵樣。
「阿歡姐姐,這是要去哪兒啊?」
清荷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,眼底的不屑與忌憚也根本沒有要隱藏的意思。
林淳歡吐出一口氣來,她要做的事情還沒有眉目,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被清荷給耽誤了,好在兩人現在還沒有撕破臉皮。
將臉上的面紗緊了緊,林淳歡笑得明媚,好似看不出清荷眼中的敵意一般,「還能去哪兒啊,喏這不是準備租一輛馬車出城嘛。」
「我可比不了你,清荷如今富貴了,出門都前呼後擁着呢,看得姐姐好生羨慕!」
做出前世那天真單純的模樣來,清荷順着視線看了過去,的確在不遠處看到一間車馬行,一時間連臉上的神色都鬆了松。
這人,竟然從這麼早,就開始防備她接觸攝政王了嗎?
怪不得她才去了那麼短短几日,清荷便動了手,原來一切都是早有預兆!
垂下眼帘,掩蓋住眼底的神色,林淳歡笑了笑,「清荷可得空,陪着姐姐一同出城去?」
「你如今是攝政王心尖尖兒上的人了,要是有你在,說不得車馬行的人都不敢在租金上坑咱們了」
「誰要跟你一起!」
見林淳歡靠近,清荷立馬嫌棄的往後退了幾步,白眼簡直要翻到天上去,「王爺還在王府等着我呢,阿歡姐姐有事,儘自去吧!」
嘴上雖然這樣說着。
可等到林淳歡租了馬車出來時,清荷也並未離開,而是一直看着她的馬車出了城,才挪動了步子。
說白了,不過就是怕攝政王瞧見她這張臉罷了。
放下帘子,林淳歡冷笑了一聲,指尖下意識的觸碰着自己的臉頰,光潔柔嫩的肌膚,如白玉無瑕。
精緻得如畫般的眉目,即便被臉上的面紗給隱藏了大半,可還是能一眼瞥見其中的驚心動魄。
一眼驚鴻!
莊媽媽非常清楚的知道,她的這一張臉,若是出現在風月場上,會引起怎樣的轟動,所以只是在初見這美貌端倪時。
便放出風聲去,阿歡的臉上起了好不了的疹子,找相熟的大夫討了藥,讓眾人都瞧見了那張臉被毀掉的模樣。
之後便名正言順的戴上了面紗。
有了實證在前,即便那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