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算不愛我,總歸是愛自己的孩子的。
我看着他發怒的樣子,張了張唇,最終還是沒告訴他,就算沒有向晴,那個孩子也很可能保不住。
我可以接受孩子因為其他原因留不住,但不能原諒是被向晴摔掉的。
「你不是愛了我九年嗎?為什麼在我告訴你我喜歡上了你的時候,卻那麼決絕地選擇離婚?連一點點給我處理其他事情的機會都不給,我他媽到底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,就該受到這種懲罰!?」靳寒一雙眼睛猩紅地盯着我。
我儘量讓自己平靜地去面對靳寒的失控,「既然你這麼愛孩子,那就應該找向晴算賬,是她害的。」
靳寒的眼神有了異樣,聲音也冷靜了下來,「最多再過半年,如果我確定是她做的,我不會放過她。」
「半年?為什麼要半年?」這又是為了拖延時間嗎?
靳寒閉了閉眼睛,隨後重新睜開看着我,點墨般濃黑的眼眸里,怒火已經漸漸平息,他答道,「向晴現在需要治療一段時間,再依情況而定手術,二次移植以後,我和她就橋歸橋路歸路。」
我發覺到了問題出在向晴手術這個點上,有種奇怪的感覺遏制不住地蔓延。
「說到底你還是心疼她,靳寒,如果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原因,那麼大可不必,我不是傻子。」我只覺得很可笑,這種原因有必要來和我說嗎?
「不能相信我嗎?」靳寒猩紅的眼眸平靜了一些,但還是充斥着煩躁。
「那你告訴我,為什麼非得等到她手術完?」我又追問。
靳寒剛想回答,他的手機響了起來,我隨意地看了一眼,是向晴的來電,他只能先接電話。
向晴不知道說了什麼,靳寒眉頭皺得更緊了,「好,我馬上過來。」
掛了電話以後,靳寒對我說道,「她在醫院有點事,我要趕過去一趟,下次我再和你談。」
「幾句話的事情,現在就可以告訴我。」我卻不肯,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,讓靳寒對向晴那麼縱容,我不相信只是因為他喜歡向晴。
否則,他壓根沒必要來找我談這些。
可是靳寒只是看着我,眼神是我看不懂的情緒,最後他重複了一遍,「下次再和你解釋ok?」
可能是剛才向晴說了什麼,所以他臨時改變了主意,我本來就心情極差,雖然手裏有向晴的一些黑料,隨時可以放出去,可是我忍了,因為我覺得時機不對。
我深深地看了一眼靳寒,他的臉上籠罩着一層寒霜,心情不太好,我什麼都沒有再說,只是直接下了車。
眼看着靳寒的車子遠去,我心中的寒意也越來越凜冽。
讓我沒想到的是,當天晚上我又接到了一個電話,是陸璽誠打來的,他的聲音有些着急,卻又吞吞吐吐,「舒晚意,你、你能不能過來一趟?」
「怎麼了?」我問。
「寒哥現在在醫院,向晴情況不太好,想要見你一面。」陸璽誠說這話時,我明顯感覺到了他的尷尬。
應該是向晴提出了要見我,靳寒不好跟我說,所以陸璽誠來說了。
這貨雖然已經和鄧晶兒在一起,但是他和靳寒一樣,覺得向晴是一個單純無辜的女孩,充滿了保護欲,他再這樣下去,遲早會被鄧晶兒打死。
「這個關我什麼事?」我覺得有些好笑,如果向晴真的人不行了,就這樣死了,那我可能心裏還舒服點,就當她是遭到了報應,替我的孩子陪葬。
「我知道你們之間有些誤會,但是人命關天,她現在情況真的很危機,在搶救,說如果能醒來想親自和你再道個歉,你……要不就當做好人好事?」陸璽誠試探着問。
人命關天,那我失去的孩子不是一條命嗎?
這時我聽到那邊傳來了傅傑的聲音,「別讓她過來,萬一向晴醒過來又受刺激怎麼辦?」
陸璽誠頓時噤聲了,他們還真是把向晴當做了無助柔弱的小可憐,我反而是一隻可怖的惡狼。
「在哪家醫院,我過去。」我開口問。
「啊?要不你還是別過來吧,太麻煩了……」陸璽誠誠惶誠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