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賊子休走!」一名刺客見狀眼睛都紅了,舉着鋼刀撲了上來,朝着陸遠肩上的徐渭熊重重劈去,怒喝道:「人屠,還我師傅一家命來!」
一刀之威,聲勢逼人,儼然有三品境界。
陸遠面色不變,緩緩後退一步,舉起右手迎向鋼刀。
當!
千錘百鍊的鋼刀瞬間斷為兩截,陸遠手臂上只多了道淺淺的白印。
刺客虎口冒血,仍不願鬆開斷刃,再次撲了上來,撕心裂肺地怒喝道:「北涼走狗,你不得好死!」
陸遠看着鋼刀捅在他胸前變成碎鐵,一腳將那名刺客踹翻在地,反手將徐渭熊抱回懷中,渾身金光流轉不停,頂着箭雨和數柄利刃硬沖了出去,幾個起落,便消失在密林中。
正在為老者掠陣的高個壯漢剛想追,富家翁突然開口道:「不用去,先把這裏的涼狗殺乾淨再說!」
說話間,雙掌越發瑩白,突然發力,逼得楊春亭連連後退,毫無還手之力。
「北涼王不會放過你們的!」楊春亭目眥欲裂,怒喝道:「郡主若有個三長兩短,北涼必將再次馬踏江湖!」
「你看不到那天的!」富家翁面露獰笑,手掌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繞過了楊春亭的手臂,重重拍在他的胸口。
楊春亭悶哼一聲,吐血倒飛出去。
「速戰速決。」富家翁面無表情地在身上擦了擦手,看着已經陷入頹勢的秦家三兄弟冷聲道。
「一個不留!」
......
密林中,響起了密集的樹枝斷裂聲。
一個橫衝直撞的人影,將原本肆意生長的樹木枝幹變成一地碎枝木屑,一往無前的氣勢仿佛是山里餓急的野豬下山尋糧。
徐渭熊頭埋在陸遠胸口,被陸遠雙手緊緊抱住動彈不得,只能聽見密集的噼啪聲,仿佛雨打芭蕉一般,莫名多了幾分詩意。
「鬆開我!」再沒聽到喊殺聲的徐渭熊有些羞惱道:「剩下的路我自己能走。」
「那可由不得你。」陸遠又緊了緊手臂,沉聲道:「在你安全到達北涼之前,我是不會鬆開的。」
從未與男人如此親近過的徐渭熊,臉上閃過一抹紅霞,但很快便消失不見。
她輕吸了口氣,平靜道:「放開我,你帶着我,單靠跑是跑不掉的。」
「那你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麼?」陸遠腳步不停道。
「你先實話告訴我,你究竟是幾品修為?」徐渭熊仰起頭,對上陸遠那雙如星海般浩瀚沉靜的眸子時,心不自覺地悸動了一下。
「你就當我是金剛境吧。」陸遠有苦難言,只能瞎編道。
金剛不壞金身給予了他天下頂尖的體魄,卻沒有增強他的實力。
陸遠就算現在回頭,只有兩個結果。
要麼那幫刺客揍他揍的活活累死;要麼就是那幫刺客不願啃他這塊難啃的骨頭,扭頭殺了徐渭熊一走了之。
第一種結果不太可能發生,那幫人看起來不像是沒腦子樣子。
至於第二種...他絕對不能接受!
北冥神功還沒到手,徐渭熊死不得!
徐渭熊聽出了陸遠語氣中的敷衍,也不再多問,沉吟片刻後突然道:「你不想殺我?」
「我為什麼要殺你?」陸遠奇怪道。
「殺了我,你就可以拿着我的腦袋去北莽換取兩州之地。」徐渭熊認真道:「就算在離陽,你用我的腦袋,也能從趙惇手裏換一個世襲罔替的國公!
只不過,你的命應該留不下,但你的後代絕對能綿延富貴千年。
你就一點都不心動麼?」
「於我無益。」陸遠輕輕拍拍徐渭熊的腦袋,認真道:「我這輩子,就沒有替人賣命的打算。
我已經賣的夠久了......」
徐渭熊一怔,她還是第一次遇見看不透的男子。
說他愛財如命,但面對唾手可得的潑天富貴竟然能棄若敝屣;
說他視金錢如糞土,但他卻在走鏢的酬金上寸步不讓,且只干自己份內的活計,絕不多干。
徐渭熊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