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和日麗的早晨,溫暖的陽光均勻的鋪散在村莊每一個忙活的人身上。其中同樣包括了揮舞着鋤頭的唐婉。
今天是4月6日,清明節,國人們一年一度祭祖的日子。
早上天微亮時,唐婉被趙慧娟從濕噠噠,黏糊糊的夢中喚醒。
好不容易做個舒服刺激的夢,沒想到被打斷了,她非常的不爽。
可是母老虎的命令違抗不得,她只好乖乖的換好防曬的衣服,套上冰袖和遮陽帽,坐上返鄉的小汽車。
在老家的村廟旁,吃了一頓氣氛熱烈,但味道實在一言難盡的大鍋飯後,唐婉一家三人,跟着大部隊,烏泱泱的往山上進發。
眾人七拐八拐,來到一處位於山腳下兩座連在一起的小墳地,開始正式動工。
按照往年,唐婉作為女性家屬,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懶的。
但今年,由於唐璟在外地讀大學,回不來,只能由作為妹妹的她頂上了。
此時的她,正賣力的揮動着鋤頭,一下又一下的鋤在雜草叢生的泥地上,心裏默念着:「八十!八十!八十!」
雖然今天的氣溫在二十一二度,還是時不時有微風吹過,可長時間照射在太陽底下,再加上大幅運動的緣故,沒一陣子功夫,唐婉就熱得汗流浹背了。
她咬咬牙,無數的負面情緒在心底滋生。
這破世界,毀滅得了!
每一年,他們都得來這邊除草。今年鏟乾淨了,第二年又長的半人高。
唐婉就不明白了,鋪上地磚,糊好水泥,每年省點力氣,它不香嗎?
可村里人偏不干,我就是要叫人來免費鋤地,還美其名曰鍛煉身體,群體勞動有利於村子團結。
唐婉只想說一句,拉倒吧!
她家次次回來,沒有一次見過她大伯和二伯兩家人鋤地的。都是等上香時,才姍姍來遲。
還假惺惺的裝出熱情的樣子,跟每個人嘮嗑一兩句,搞得他們好像一直都在鋤地似的。
要不回去後直接嫁給陸悠得了,去富豪家當米蟲,天天吃好喝好,大不了晚上給他當玩具,黑白吊帶隨他換。
就這樣,在唐婉邊抱怨邊勞作下,半小時後,兩座連體墳地只剩光禿禿的泥地,不見一絲雜草。
眾人進入下一步驟,從籃子裏拿出一大堆紙寶蠟燭,再將各種各樣的諸如雞鴨魚肉等吃食,在墳頭前一一擺好。
唐婉不懂這些,她握着鋤頭,退到一旁觀看,用毛巾擦拭額頭和脖子上的汗水。
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,想着給陸悠發幾張照片吐槽一下,然而信號欄上大大的「E」字母,打消了她的念想。
不愧是我家鄉下,連信號還是2G的。
唐婉點開站,還好有提前下載,不然又得杵在一邊發霉。
這時,又有一堆人扛着着一隻大肥豬走進來。
據說是村里人合夥找人宰的,到時在場的家庭按照人頭數可以分得對應的豬肉。
唐亦雄快步上前,熱情的和每個人打招呼,然後帶着幾個貌似熟識的人走回來。
對他們介紹道:「這是我女兒,今年讀高一,大的是兒子,現在在首都讀大學,沒回來。」
接着,看向唐婉說道:「來,婉婉,別這麼不禮貌,快叫叔叔阿姨。」
唐婉扯了扯嘴角,一言不發。
她一個人都不認識,連怎麼叫都不知道,純屬強人所難。
幾位衣着極具鄉村特色的男女也不在意,小輩不常回來,不認得他們很正常。
其中一位面目慈祥,後背有幾分佝僂的老人擺了擺手,說道:「沒事,亦雄。你們一年回來一次,就別難為她叫人了。」
唐婉被老人的話語感動到了。
她不想回老家,一部分原因,是不想見到糟心的親戚,另一部分,就是不想搭理自來熟的鄉民。
明明她誰都不認識,可每個人都對她知根知底的。隨便一個來打招呼的,都能說出她爹媽名字,男的小時抱過她,女的就是幫她換過紙尿褲。
搞得唐婉煩不勝煩,可偏偏每個人都是長輩,不能直接問他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