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修與玄術士的比試第一輪結束,並未進行最終角逐便草草收尾,師玄瓔承諾參與者人人皆有靈果,獲勝隊伍則多得兩倍。
神女補天一事,在兩縣掀起軒然大波,上到官員鄉紳,下到老弱婦孺,口中皆是昨晚的神跡。
桃縣。
青棚驢車從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穿過,在王宅大門外停住,車上跳下一名身着灰色布衣的中年男子,步履匆匆從側門入內,穿過中庭直奔書房。
「探子都回來了,說是兩縣之內皆能看見神跡,兩縣之外卻無人知曉。」他躬身衝上首王大官人稟報打探來的消息。
王大官人神色凝重:「這麼說來,傳言是真的。」
這幾日外面都在傳,縣令大人用祖傳寶物開闢出修士戰場,誰料恰逢天裂,神女從戰場中越水而出拯救蒼生。
也就是說,神女的一縷神魄原本在縣令大人的祖傳寶物中,他們兩縣得以保全,是受縣令大人之恩。
「那咱們還繼續嗎?」中年男子猶豫道。
王大官人略一思忖:「先將此事傳回主家,由家主做決定吧!這縣令精得很,專門把糧種在官田育苗之後才肯給咱們,怕是很難在她眼皮底下運出去,不若等幾個月,待收完這一季稻種。」
正如師玄瓔先前猜測那般,這王家與小陳國復國軍關係頗深。
王家原是小陳國頂級門閥,好不容易從小陳國傾覆之中搏出一線生機,原本打算低調休養生息一陣子,可如今亂相已生,正是重回巔峰的最佳時機!
若天下重新洗牌,他們連牌桌都不敢上,那往後至少幾十年間,王家都只能靠着祖上煊赫苟延殘喘,更甚者,可能會淪為普通門第。
因此即便如今元氣大傷,也沒有一個王家人會選擇退縮,於是主家滿門縞素剛剛解下,便立即開始了新一輪博弈。
門閥士族並不忠於某一個君主,若非王家死傷慘重,恨不能直接自己拉一支軍隊起事,只可惜現在只能投效明主。
「是!」中年人答道。
「聽聞她是大宗師,又招攬這麼一批修者,究竟要幹什麼呢?」王大官人心裏升起一個念頭,壓低聲音道,「她不會是想趁機建立一個以修士為尊的朝廷吧!」
中年人臉色微變:「此事可要稟報家主?」
兩縣形勢怪異,他們傳遞消息只用人口述,並不用信件。
王大官人道:「說吧。」
「那屬下這就」
「等等。」王大官人突然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,立即打斷他,「我昨日近距離看縣令,總覺得有幾分眼熟,定然曾在哪裏見過。」
王大官人走南闖北,見過的面孔數不勝數,但他有一樣本事——凡是見過一次的人便會印在腦海里,過許多年都不會忘。
中年人顯然知曉他這本事,見他陷入沉思,並不出聲打擾。
是在哪裏見過呢?
腦海中一張張人臉飛速閃過,居然沒有一張能夠對得上!王大官人很困惑。
於他而言,見過就是見過,絕不會存在「好像見過」這種模糊印象。
中年人等了許久,見他眉頭緊皺,似乎遇到難處。
王大官人仰靠在椅背上,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腦門:「罷了,我一時想不起來,你先回去稟報吧。」
「是!」中年人帶着滿心疑惑離開。
王大官人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鑽牛角尖,他從未遇到過此等情況,仿佛某一個名字就在嘴邊,偏偏越用力去想越想不起來!越想不起來,越忍不住想。
「難道是易容?」他捂住腦袋,痛苦呻吟。
縣衙書房。
「現在兩縣皆知曉大人的功勞。」曹縣丞笑道,「都說要連大人一起供奉呢!」
「大可不必!」師玄瓔果斷拒絕,「過猶不及,盡力勸阻。」
關於祖傳寶物的傳言,自然是她故意讓手下人放出去的,曹縣丞等人不疑有他,只以為她散播消息是為了收攬人心。
師玄瓔道:「沒別的事就先去忙吧。」
「是,下官告退。」
曹縣丞方離開,白雪行便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