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太明白唐澤心態劇烈變化的降谷零,不解地看着他突然轉過頭,埋首在書桌前一陣亂畫的樣子。
難道唐澤還是意外很面薄的類型,誇他幾句,就會感到害臊的嗎?
罕見地從唐澤身上感受到了一點符合年齡的表現,降谷零有點好笑,但還是沒有直接拆穿年輕人的不好意思,從善如流地說:「『莎朗·溫亞德』,她是貝爾摩德的母親吧。」
唐澤加快着翻看照片的動作,嘴裏補充道:「貝爾摩德,與組織的多個實驗有關。我手裏我父母留下的資料,由於他們在最後兩三年間,行動已經越發受限,最終傳遞到我手上的版本不包含他們生前最後三年間的研究內容——我猜測,這幾年中,組織在認知訶學以及本就深耕的醫藥研發方面有很大的進步。
「說回正題。即便是我手裏的版本記錄中,也能發現貝爾摩德高度參與了多個實驗項目,她是組織中非常特殊的存在。你和我,目前都算是比較能得到組織信任的成員。貝爾摩德對組織絕不是一心一意的,這是一個很值得利用的角度。」
沉默着聽完了唐澤的敘述,降谷零摸了摸下巴,開始將這些信息與自己接觸到的貝爾摩德一一比對,緩緩點了點頭。
「她確實是個心思很多的人,並且不喜歡與組織成員交換手裏的情報。」與貝爾摩德接觸過多次,算得上較為熟悉的他中肯地評價道,「她的這種作風,是給組織造成過不少損失的,我常常覺得她是在憑興趣做事,而不是在執行組織的任務。」
「針對她,我有一些小小的計劃,你如果有機會接觸到她本人,可以配合一下。」一氣呵成地圈完了人臉,唐澤把筆蓋「啪」地合上,腳在地板上一蹬,辦公椅碾過木地板,骨碌碌地滾到了降谷零面前,「很常見的把戲,一個扮紅臉,一個扮黑臉。」
接過了唐澤遞過來的名冊,降谷零隨意翻看了幾頁,為紅圈的數量皺了下眉,但還是接過他的話頭:「你要我怎麼配合?」
「貝爾摩德已經來到了米花町,而且很可能會長期在此逗留。你要儘量塑造出,『庫梅爾因為把柄在你手中,被你壓迫控制』這樣的形象……這也不能算錯,對吧?」唐澤聳聳肩,笑了一下。
降谷零聽明白了他的潛台詞,哭笑不得地瞄了他一眼。
是啊,他們兩個的臥底身份,就是最大的把柄了。
「這倒是小問題。組織里默認我們關係不好,我只要在她面前多加工一些內容就是了。」已經演很多年惡人的專業臥底,並不覺得額外扮演一個控制狂之類的壞人角色有什麼難度,一口應下,「不過你這麼做,意義何在呢?」
「一來,在真正發現她的秘密後,你的表現會讓你的威脅變得非常可信。」指了指降谷零,唐澤又用拇指點了點自己,「二來,我對她在組織中的處境有一些猜測,我會努力讓自己的人設靠近這種狀態,努力引發她的共鳴和同情。」
聽到這個說法,降谷零的表情有一瞬的古怪。
乍一聽是個心血來潮的計劃,但這個手法的選擇……
霎時很多臥底訓練階段接受過的各種話術與陷阱設計培訓,在降谷零的腦中非常閃過。
……也有點太熟練了,這小子。
莫非,這就是他口中的「與生俱來的天賦」的體現嗎?
在降谷零的視線中,唐澤一臉無辜地聳了下肩。
除了不能直說自己的真實履歷,我告訴你的可都是大實話,你自己不信,那咋辦嗎?
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,估摸着柯南那邊的活動已經熱烈展開了,唐澤的思緒淺淺發散了一下。
當貝爾摩德在2丁目、4丁目附近消失的時候,你應該優先懷疑的,就是她是不是易容跑去接觸柯南毛利蘭去了。
至於聯繫不上嘛……那不是很正常?
這個聚會,為了不讓參與人作弊,都是要收手機的,貝爾摩德就算有不止一個手機,在眾目睽睽之下,也不能公然拿出來違規吧?
就是不知道,她可能替換掉了聚會裏的誰。
希望人沒……哦不對,是魔怔人啊,那沒事了,希望人有事。
————
「風景真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