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穿得,這么正式啊」
百無聊賴轉起水杯的工藤新一不經意抬頭,正看見穿了修身禮服的毛利蘭在侍者的引導下走來,愣神片刻,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。
毛利蘭長得漂亮,這是無需贅述的事實,但當她真的盛裝打扮,裙擺搖曳,直直注視着你走過來的時候
「還不是因為你選了這個地方。」毛利蘭看他眼神閃躲,也不自在起來,「我跟園子打聽才知道,這裏好像是很高檔的餐廳,消費很高的吧。」
她嘴上抱怨,心裏同樣微妙地慌亂着。
扯上閨蜜的囑咐,嗯,園子也確實囑咐她好好打扮,固然能解釋自己的衣着,但她自己很清楚。
——她是為了見他,聽一聽他專程到如此鄭重的場合,是想要對自己說什麼。
「別擔心,我帶了我爸的信用卡來。」半是開玩笑,半是為了轉移奇怪的羞赧情緒,工藤新一從休閒西裝的口袋裏抽出一張信用卡,夾在指尖揮動兩下。
好吧,別說小蘭了,他自己不也一樣,站在鏡子前頭挑揀了半天,特意選出這麼一套不會過分嚴肅,又能撐起身材的西裝。
約她到這個充滿紀念意義的餐廳吃飯,他的目的非常明確,想自欺欺人都很難。
微妙的氣氛在兩個人之間蔓延。
毛利蘭不由也閃躲起了對方的注視,轉移話題般吐槽道:「拿着優作叔叔的卡出來約女孩子吃飯?這麼敗家子,聽上去根本是個紈絝子弟呢。」
「把兒子一個人扔在日本,自己整天在國外到處逍遙的父母才比較敗家吧。」工藤新一想到自己那又行蹤不明的父母,抓住信用卡的手抖都不抖一下。
好吧,特意選這家餐廳模仿了一波父母的他,似乎沒資格說他們為了浪漫浪費錢
「唔,優作叔叔他們確實不經常回來呢。和柯南真像,他的父母也是在國外生活工作,所以才會把他託付給我們。」毛利蘭輕輕聳了下肩,「說來挺有意思的。我一度以為,柯南和你,是一個人呢。」
「真的嗎?」工藤新一心虛地縮了下脖子,「那也太不可思議了。」
「誰知道呢?連只需要名字就能讓罪犯悔悟的怪盜都存在,這個世界上不可思議的事情太多了。」毛利蘭端起桌上的檸檬水,感慨道,「你總是會給給自己惹上各式各樣的麻煩。萬一是你惹到了不得的仇家,不得不想辦法變成小孩避風頭呢?」
「哪有用這種方法避風頭的」情況被說中了大半的工藤新一搖着頭,「比起變成小孩,直接跑路更容易吧?」
「倒也是。這又不是超級英雄漫畫,不到必要時刻英雄不會現出真身什麼的說起來,我還以為可能是博士研發出了新的奇怪藥物,幫你變成了孩子之類的。有點傻,是吧?」把水杯湊到唇邊,毛利蘭笑了兩聲,慢慢抿下一口沁涼的水。
她今天畫了自然的淡妝,豆沙色的唇膏很顯氣色,但工藤新一看着她在杯沿上留下的紅色唇紋,偷偷咽了口唾沫。
比起紅豆色,總覺得更像什麼,乾涸的鮮血
來者不善啊。
「真奇怪,你回來這幾天,柯南一下子變得安靜不少。以那個孩子的性格,突然不愛說話之後,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。」毛利蘭放下杯子,閒聊一般說着,「希望他的嗓子早點好吧。」
句句無心,卻又像句句有意。
再聽不出來毛利蘭的試探,工藤新一也別當偵探了。
「啊,忍不住說了點有的沒的。對了,你今天找我來是要跟我說什麼?」毛利蘭止住話頭,略帶認真地看向工藤新一。
只有兩張座椅的餐桌,沒有俗套地在中間插上白蠟燭,取而代之的是在朦朧的玻璃容器當中緩緩燃燒的香薰蠟燭。
並不濃郁,也不嗆人,隱約的香氛在燭火的薰陶里暖融融地鋪陳,氛圍剛剛好。
能被素來重視儀式感和浪漫的工藤夫婦選中成為求婚的地點,這家瞭望餐廳的氣氛營造肯定是一流水平。
在燭光中陷入短暫沉默的少男少女們,被包裹在這種顯得十分私密的曖昧氛圍當中,兩人之間的沉默都沒那麼尷尬了。
這無疑是個方便談心的好場合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