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亮的藥品櫃,都是愛爾蘭並不陌生的。
他不是庫梅爾那些悲慘的被實驗者,也和組織的科研線路不搭界,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,他多少見過組織實驗室的佈置風格以及裝修樣式。
除開沒有穿着防護服、戴着口罩白大褂的實驗員們步履匆匆地走動,他恍惚間就好似來到了組織的某處秘密據點似的。
不,說不定不是像的問題。
關於庫梅爾在東京展露頭腳之後,組織莫名其妙損失的多個地下研究所的故事,愛爾蘭是聽說過的。
只不過,當時組織里最大膽的猜測,也就是庫梅爾由於出身的原因,加上平白無故受一個中層成員的父親用藥物挾制多年,所以對實驗室體系心懷不滿,動了些手腳使了點絆子之類的。
更有甚者將之稱為「實驗品的詛咒」,並將之加入了組織並不好笑的冷幽默合集當中。
據說,庫梅爾的代號現在是某些實驗室進出的常用密碼之一,不為別的,主要就是起到一個玄學作用,原理大概和送瘟神差不多吧
手腳都被固定在診療床上的愛爾蘭胡思亂想時,門口的氣密門傳來了輕微的放氣聲。
無法大幅度轉頭的他勉強偏移視線,看向這間小型實驗室的入口。
穿着一身白大褂,仿佛真的是來實驗室內檢查和做實驗的茶發女人,夾着一兜子文件和藥劑,大步走了進來。
愛爾蘭凝視着她的臉,再次用力吸了口氣
前一次的是疼的,第二次是驚訝的。
這張臉,他當然是認得的,那畢竟是靠着生物製藥領域的天賦,以16歲不到的稚齡成為代號成員的、曾經的組織第一研究員
「雪莉,你居然,和庫梅爾攪合到一起去了」愛爾蘭張開嘴,吃驚又不乏譏嘲地這樣說。
宮野志保還在襁褓中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,然後被廢物利用一般可有可無地養大了。
如果不是她的姨父姨母,也是宮野艾蓮娜的妹妹一家子人進入組織的視野,這個1歲不到就註定成為組織成員的女孩兒,能否得到應有的教育,是否能撐到天賦被人發現並好好培養的那天,還是未知數。
唐澤一川和唐澤蕾歐娜,不管是否自願,是否想要配合,在實際操作層面上,他們兩個就是這八年來組織實驗室的最高負責人。
身為他們的親人,宮野志保的地位空前提高,也因此,得到了遠赴海外,精心栽培的機會。
對從小就失去了父母的她來說,宮野夫婦缺席的部分,全部都由唐澤夫婦接手,她根本是跟着這對夫婦長大的。
這是比他和皮斯科更加緊密的聯繫,也就顯得她如今轉投庫梅爾的懷抱變得尤為可笑。
你真的已經遺忘了他們的死、還有親手殺害了他們孩子的,庫梅爾的身份嗎?
你的仇恨、你的意志力,真的強大到了足夠邁過這份怨恨,與庫梅爾合作的程度嗎?
被迫變回大號,過來緊急營業的宮野志保腳步頓了頓。
她都不需要多問,光是看愛爾蘭的表情,她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。
打從庫梅爾和雪莉有關係這一點,成為唐澤劇本的一部分之後,她的反應已經非常平淡且麻木了,此時連眼角餘光都欠奉。
她的時間不多,沒心情陪這幫情感充沛的組織成員玩。
「閉眼。」她舉起手裏的眼藥水,拉過診療床後的儀器,像是個冷漠而殘忍的牙醫一樣,將無影燈拽到了自己面前,「或者我替你閉上它。」一筆閣 www.pinbige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