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來兌現賭注了?」吃過午飯的唐澤不意外地撞見了等在店門口的服部平次,向他打了個招呼。
自打掀了一些牌給安室透之後,唐澤就獲得了某種程度上的自由,安室透知道他有自己的秘密,也知道唐澤不是那麼容易出問題的蠢人,所以不再那麼關心他的去向。
唐澤這是剛從星川輝那邊回來,一來看看新買的房還缺點啥,二來是告訴星川輝如果有小孩子來敲門,儘快通知唐澤,別出去讓柯南看見。
等柯南感冒恢復過來肯定是會登門詢問的,而星川輝畢竟屬於和明智吾郎同模的情況,要和柯南解釋joker和明智吾郎為什麼住一起,就太麻煩了。
「要喝咖啡嗎?還是要其他的?」拉開一把凳子,在門外的陽傘坐下,唐澤抬頭問道。
服部平次捏了捏拳頭,不太適應這種節奏完全被人掌握的感覺,但還是在他對面坐下了。
「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兇手是辻村公江。」服部平次兩手插在棒球服的兜中,很篤定地說,「準確來說,在還沒到辻村家的時候,你就意識到她想要做什麼……但是你沒有阻止。」
唐澤攏了一把碎頭髮,回過頭向站在店裏的榎本梓做了個口型,轉回來自顧自地說:「伱沒有想法的話,那就給你一杯烏龍茶咯……」
自己的話完全沒有打亂對方的節奏,唐澤連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,服部平次抿了抿嘴。
「如果你是說,我很早就察覺到了辻村女士的殺心……那確實是這樣沒錯。」唐澤也把手插在風衣的外兜中,話說得雲淡風輕,「她進入事務所,說想要委託毛利先生調查自己兒子的女友,不知道你有沒有留心他們的對話。一個想調查未來兒媳的母親,不會是這樣的狀態。我當時就感覺,她要麼與自己的兒子並不親近,調查只是出於丈夫的要求,要麼,這個調查本身就只是一個幌子。」
「就憑這種判斷?」
「再加上一點簡單的直覺吧。」唐澤歪歪頭,展露笑容,「你可能沒有見過心態瀕臨崩潰,站在邊緣的人是什麼樣子的,而我很清楚。」
這個傢伙是在炫耀嗎?
看見唐澤的笑,服部平次的第一反應是有些憤怒的。
他既然已經看出了辻村公江的不對勁,更甚者,他完全猜出辻村公江要做出極端的選擇,但他什麼都沒有做。
服部平次眉頭狠狠皺起,瞪向微笑的唐澤。
然後他意識到,唐澤現在的情緒真的非常平靜,既無戲耍了別人的揶揄戲謔,也沒有居高臨下對偵探的一無所覺進行嘲笑。
唐澤只是在平和又友善地笑着,仿佛沒有察覺到服部平次的不滿一般。
「你們的飲料。」榎本梓端着托盤走出來的身影打斷了服部平次要出口的話。
她把一杯冰烏龍茶放在了服部平次面前,在唐澤面前放下咖啡的時候叮囑了一句:「少加幾塊糖……再亂放那麼多我就告訴安室先生。」
唐澤討饒地朝她笑着,伸手又從托盤上夾下來一塊方糖:「四塊,就四塊,好吧?」
榎本梓哭笑不得地搖搖頭,又側頭示意了一下對面的服部平次,讓他好好招待朋友,拿着托盤進了門。
「為什麼?你明知道,只要當時你提醒一下我們,或者阻攔住辻村女士,這場兇殺根本不會發生。」服部平次的眉頭還是沒有鬆開。
唐澤伸手,攪拌了一下面前的咖啡,說出的話卻與服部平次的問題看似沒什麼關係:「日本並不是一個廢除死刑的國家。在這裏殺人,是要做好同樣付出自己生命的覺悟的。但你可能不知道,或者說不在意的是,絕大多數的謀殺犯罪,在這個國家也只會被判處20年的有期徒刑,即便是極其惡劣的罪行,最終被判處了死刑,也會有無數想要廢除死刑的司法界人士從中作梗,死刑的執行時間經常被無止境地拉長……」
服部平次撇了撇嘴。
唐澤的說話風格,讓他想起了自己父親。
或者說,他和自己說話的時候採取的正是那些刑警們經常用在審訊里的技巧,這讓整場對話的主動權完全落在唐澤那邊。
服部平次並不喜歡這種被壓制的感覺,就像他不喜歡他父親的說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