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峙州境內。
拉着一架板車的馱馬平穩前行。
躺在板車裏的人,卻從李躍虎變成了楚秋。
祿墨儘量控制着馱馬前行的速度,不敢造成過多的顛簸,唯恐驚擾了車上的人。
李躍虎則是坐在二驢背上,一邊忍受着異種真氣的折磨,一邊捧着家傳的古籍,親自將此行的所見所聞補充在書中。
寫到一半,他下意識用嘴唇抿了抿毫筆,不光顧不上被染黑的嘴唇,就連體內傳來的陣陣刺痛都被他忽視。
他皺着小臉,絞盡腦汁思考該如何落筆。
噗嚕嚕!
直到二驢嘲笑般吹響了嘴唇。
李躍虎終於回過神來,發現自己只寫下『大離夜主傳』這五個字。
不禁苦笑道:「憋了一夜只寫出這五個字來,我懷疑家中祖輩留下來的『歷史』,到底有多少是胡編亂造的。」
如此大不敬的話,令站在他頭頂的赤炎發出『啁啾』叫聲,像是提醒他不要亂說話。
李躍虎趕緊閉上嘴巴。
李家的『蟲鱗鳥獸』,比他精深者絕不止一二。
萬一這周圍有族人眼線,除非他此生再也不回家,否則肯定少不了被家法伺候。
就在這時,拉着韁繩的祿墨淡淡說道:「既然是用以記錄,全真肯定要不得,全假也是失之偏頗,最聰明的做法是真假摻半。」
說完,她似乎怕李躍虎誤會,又補充道:「這是我在監察司學來的。」
李躍虎輕嘆一聲,「師父,問題就在這兒了,如果全寫真的,恐怕也會被人當成假的。若是寫上假的……就失了李家記錄歷史的本意。
可如果我要寫一段半真半假的故事,我編不出來啊!」
祿墨聞言,目不斜視道:「事關夜主,想清楚了再落筆。」
沒等李躍虎回答。
二驢突然抬起頭看了過去。
只見前方已是站了一眾身影。
打頭那人,竟是天鳶門『前掌門』楊烈松。
在他身後的,有現任掌門曲遊方,掌刑長老宋如峰。
以及一襲黑色長袍的盧季,喬骸。
再向後望。
數以百計的風雨樓武夫站滿半條官道。
大多都是七品境。
偶爾有幾個六品境,衣着打扮與喬骸相同,顯然是風雨樓的掌柜之一。
這些目光迎向前方緩緩駛來的馬車。
盧季露出有些激動的表情,正要邁步。
曲遊方卻是抬起手臂將他攔下。
沖他微微搖頭。
盧季明白了他的意思,按捺住想要表現的急切之意,穩住心神恢復副樓主的『威嚴』。
而在此時。
楊烈松已經走向馬車,拱手問道:「謝宗師的傷勢如何?」
祿墨握着刀柄,平靜道:「與你無關。」
對於如此警惕的態度,楊烈松表示理解,笑着道:「祿司事不必生疑,謝宗師傳來書信,叫我們等在峙州邊境十里,既然我們敢來,就是做好了拼死一戰的準備。」
他的目光越過祿墨,注意到馱馬拉着的板車裏似乎躺着一道身影,笑容收斂了幾分:「看來如今已經解決了。」
祿墨並未回答,只是打量着此地的『陣容』。
上百名七品武夫,六品有十人,五品三人。
如果真的拼死一戰,未必沒有與四品搏命的底氣。
關鍵就在於,這『拼死一戰』的底線到底在哪兒。
四品神通衝殺起來,一口氣機用盡,只要殺了十幾人,再度置換氣機之前,就
第306章 試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