忘憂劍雖是『有靈名兵』,稱上一句價值連城也不為過。
但要跟一流大派的絕學傳承相比,必然還是遜色的。
名劍再強,終究只是武夫手裏的一把兵器。
但一部絕學,卻可以成為門派的根基。
何況,寂慈願意用天境武學功法換走忘憂劍。
這雙方的價值,根本不必比較。
天境武學,大多都是集數代天驕畢生精力所創的至極功法。
如果說『絕學』是超越人力巔峰的極限,那麼『天境』武學,就是在極限之上的蒼穹。
各家各派的天境武學,甚至都是一代一代完善而來的未成之功,象徵着窮究天人之變的武道,沒有極限!
這種武學,是個人智慧永遠無法超越的。
寂慈敢誇下海口,以大空寺天境武學換取忘憂劍,顯然也不單單是為了那把名劍。
「大空寺想要我放過血雁閣?」
聽懂了寂慈的言外之意,楚秋臉上笑意不減:「大空寺為了大離的安穩如此捨得付出,看來江湖上對你們的傳言還真有幾分道理,當年,你們果然得了不少大玄朝的武學秘藏?」
對上楚秋的目光,寂慈心底莫名一慌。
他知道那是四品神通境武夫帶來的壓迫感。
四品武夫衝破精神秘藏,加深自身與這片天地的聯繫,一舉一動皆可撬動天地暗涌。
而面前的大離夜主,更是其中絕巔。
哪怕他什麼都不做,自然散發的氣機都能給五品非人帶來莫大壓力。
從大虞天下一路殺出來的『驚世武夫』, 這份名聲所踏過的,是不知多少武夫被打碎的傲骨。
『非人預感』的提醒令寂慈渾身如被針刺,很難定住心神。
只能不斷默誦經文清淨心念,緩緩說道:「當年寺中究竟得到了什麼武學秘藏,小僧並不知曉……
但,以天境武學來交換忘憂劍,這就是大空寺的誠意。」
他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,光潔額頭滲出汗珠,直視坐在那裏的白衣少年:「血雁閣自知罪孽深重,願舍了門派,在我大空寺剃度出家,成為寺內苦修僧人,從此不再踏足江湖。」
直到寂慈把條件說完,楚秋卻是笑了起來,如星雙眸仿佛有寒芒閃過,四周的溫度驟然降至冰點。
「這就是大空寺的誠意?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?」
「我佛慈悲。」
寂慈身上那件灰色僧袍都已經浮現出冷霜,他吐出一口熱氣,低聲道:「放下心中執着,才是放下了屠刀。血雁閣願意苦修贖罪,也希望夜主能夠饒他們一命……大空寺,感激不盡。」
楚秋聞言,手掌忽然虛握,一股無形氣機震盪四周。
嗡!
在劍鳴聲響起的瞬間,寂慈眼神一變,周身浮現一層淡淡金芒!
一柄長劍擦着他的頸側掠過,傳來刺耳的摩擦聲。
他周身金光驟然黯淡了幾分,繡着蓮花的衣領被絞碎,頸側浮現出一條細細的白痕。
楚秋抬手握住那把鐵劍,隨手一拋,丟到寂慈腳下。
長劍穩穩立住,沒入地面半尺。
連一絲搖晃都沒有。
「一部武學,換一次拔劍的機會。」楚秋放下手臂,一絲天地氣機緩緩流散,望着寂慈說道:「大空寺想要從中說和,這就是代價。」
寂慈的目光看向那把鐵劍,嘴唇微動,最後無聲輕嘆,頷首說道:「就依夜主之意。」
說完。
他伸手握向劍柄。
體內真氣如同奔流大河,傳來激盪的呼嘯!
一身僧袍寒霜盡散,猛然鼓脹起來,原本溫和的表情變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