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聽咔嚓一聲!
斗笠被木製面具咬掉了一大塊,尖牙交錯,將斗笠的碎片嚼碎吞下,隨後又是一口咬了過去!
眨眼之間,斗笠就被它給吃掉了一半。等楚秋伸手將它抓回來時,那頂斗笠只剩下殘破的半張,無論是陰刻紋路還是黑色字跡都缺失了不少。
顯然是沒有了參考的價值。
「這面具」此等變故,就連范不移都看得傻了眼。
咔嚓,咔嚓!
面具的嘴巴閉合,內部傳出一陣詭異的咀嚼聲,隨後它就自行漂浮起來,轉向了某個角落。
楚秋順着它所示意的方向看去,就見角落裏有一具已被搓成肉球,沒了腦袋的屍體。
在屍體旁邊,有一頂血紅斗笠被拋棄在那兒。
看到這頂斗笠,范不移也是一下想起老者先前所說的話,「原來還有一頂,還好」
可沒等他把話說完,木製面具卻是突然飛了過去,貼着那頂斗笠就是猛啃兩口。
令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與吞咽聲迴蕩在四周,二人就站在原地看着那張面具『大快朵頤』,忍不住互相對望一眼。
范不移聽着面具里傳來的聲音,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腰間那把黑色線劍,隨後又像是被燙到一樣縮回手,苦澀道:「夜主給我的這把劍,該不會也是這種詭異吧?」
「那倒不是。」
楚秋道:「那把劍最多就是比較能跑,基本可以說是無堅不摧罷了。當然,它還能轉化虛實,你偶爾會抓不住它。」
「」
范不移沉默地想了想,試探道:「既然是如此貴重的靈兵,要不還是由夜主親自拿着?」
「你連自己師父都敢砍,還會害怕一把劍?」楚秋疑惑地看了看他,擺手說道:「放心,這把劍里全都是諸法的真氣,你只需要找個合適的時機把它用掉,至於後面的事,不需要你來操心。」
「當然,最好還是別把這劍給弄丟了,我還指望靠它來鎖定人體秘藏呢。」
說完,楚秋就走到角落那具屍體旁,把木製面具給撿了起來。
連着咬過兩頂斗笠,這木製面具居然消停了不少,任憑楚秋怎麼拍打,都沒有任何反應。
「你這是把自己吃撐了?」楚秋皺了皺眉,正要將它重新掛在腰間。
結果只見那張木製面具的表面陡然浮上一層血光。
光芒閃爍幾下,就浮現出了原本刻在斗笠上的黑色字符。
「這是」注意到這一幕的范不移走到近前,看見面具上出現的黑色字符,「它把斗笠上的字給復刻了?」
楚秋眼神一閃,沒有說話,直接將面具蓋在了臉上。
下一秒,他攤開手掌,掌心就浮現出一抹天地清輝。
范不移看着楚秋手中的光芒,「所以那些字符就是道兵可以撬動天地的秘密?」
「應該不僅是斗笠上的字符,還有轉化為大妖之身以後,天地之力便會如臂揮使,連陣法都不能阻攔他們。」楚秋散去這股天地之力,確認了自己心裏的猜想,輕輕敲擊臉上那張面具:「想不到你還挺有用的。」
木製面具沒有任何反應。
雖然它疑似擁有自我意識,卻不代表能夠正常與人溝通交流。
就好像有靈之兵一樣,無咎劍,百年刀,同樣具備靈性,能夠在戰鬥時起到簡單的配合。
但這不代表它們能夠完全與人交流。
目前為止,包括出自天地異變之地的石皮兵器,還沒有任何具備靈性的器物能夠跳出這一限制。
就連那把最為神秘的禍星劍也是如此。
不過,就在這時,在老者面前裝死的紅袍男子忍不住道:「小子,算我求你了,別再折騰下去了!難道你真想把『邪惑』給惹出來不成?」
這還是紅袍男子第一次提起『邪惑』。
此前說起,無不是以宮主來稱呼。
但對於諸法殿,洞元殿的兩名殿主,卻都是直呼對方各自所代表的稱號。
像現在這樣直接說出『邪惑』二字來,也能證明他確實急了。
楚秋停下思索,回神說道:「先前那老東西說邪惑宮這三位殿主皆是因你而誕生,你不打算解釋解釋?」
紅袍男子語氣一滯,諱莫如深道:「別聽那瘋子瞎說,那三個殿主與我有什麼關係?」
「咱們才是一條船上的人,千萬不要聽信那些外人的挑撥!」
說罷,紅袍男子頓了頓,又是說道:「洞元殿的殿主其實是個蠻人,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?」
「等等,你說什麼?」范不移有些驚訝道:「洞元殿的殿主是個蠻人?」
楚秋卻是點頭道:「剛才那老東西一口一個荒雨歇,再加上那化身妖物的道兵皮膚雪白,蠻人的特徵太過明顯,要想猜不到都難。」
范不移聞言,也是想起那具道兵的皮膚蒼白如雪,低聲道:「用蠻人融合妖物血脈?不對,那東西身上還有氣脈,應該也有人族的血統。」
他的目光轉向楚秋,「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」
紅袍男子似乎有意挽回『信任』,主動說道:「洞元殿殿主荒雨歇,是『荒族』的族人,當年荒族試圖融合全族真血,這種瘋子的想法肯定沒有什麼好下場。」
「就連他們的族首都被大玄做成了兵器,剩下的族人死得死,逃得逃,荒雨歇就是其中一個倖存者。」
「或許,他就是荒族最後一個倖存者也說不定。」
范不移皺眉道:「蠻人部族的倖存者,怎麼會跟邪惑宮扯上關係,還在你們邪惑宮混到了這種高位?」
「是他們邪惑宮。」
紅袍男子時刻不忘撇清關係,糾正之後,沉聲道:「邪惑宮收人,不看你的出身,不計較你是何種身份,只看你的價值。」
「什麼價值?」范不移又問。
紅袍男子的語氣一變:「自然是對於邪惑宮而言的價值,諸法的『貪』,慎獨的『嗔』,洞元的『痴』,這便是邪惑最為看重的價值。
諸法你們已經見過,不必我再多說,而這洞元他可是比天地異變更早發掘出蠻人自身價值的天才。」
「你說的蠻人自身價值,該不會就是融合妖蠻與人族的各自長處,搞出方才那種怪物的點子吧。」回想起剛剛那具道兵的模樣,范不移只覺得內心厭惡,「搞出這種東西的也算得上是天才?」
「為何不能算?」紅袍男子卻是疑惑道:「既然武學一途存在天才,其他的道路自然也會出現天才。」
「荒雨歇,就是把蠻人純血鑽研到極限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