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現在怎麼辦?」
廚子駕駛着馬車,目不斜視道:「找不到謝秀,這差事就算是辦砸了,我倒是無所謂,不過你們兩個……」
他的話雖然沒說完,可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。
這差事辦砸了,還想回大離?
乾脆在大胤找個地方了卻殘生算了。
坐在旁邊的車夫雙眼緊閉,似乎在思考些什麼,站在馬車頂上抱着雙臂的小二卻是冷笑道:「如果這趟差事辦砸了,別以為跑得了你,事成了是三個人的功勞,沒成也是咱們三個的禍事。」
「這倒也是。」
廚子嘆了口氣,側過臉道:「倪夫人,他還是不肯開口?」
話音剛落。
倪千羽便是挑起車簾,探出頭來。
「他什麼都不肯說,不過你們猜得沒錯,九郎應該就是躲在了邪惑宮裏。」
廚子點頭道:「那就沒問題了,有一個確定的目標,總好過我們到處亂跑。」
說完,他瞥了眼車廂里縮成一團的寇桐,「你早點交代,也能少受點罪。」
寇桐的眼睛轉動,與他對視起來。
隨即就扯動嘴角露出猙獰冷笑。
「別跟他白費力氣,明顯是個被人利用的蠢貨。」車頂的小二冷哼一聲,「給他們打造魔門殺器的人才是正主,可惜人家聰明得很,有事先讓這些沒腦子的蠢貨頂在前面,自己躲起來坐收漁翁之利了。」
廚子聞言,不禁看向車夫:「你覺得呢?」
這會兒車夫總算睜開了雙眼,緩緩說道:「魔門殺器的鑄兵手法不是誰都能模仿的,就算有魔門之人親自指點,沒點家底也玩不起。」
他掏出懷裏的幽藍小箭,「一兩鐵精的價值等同於十兩黃金,以這支小箭的重量,算上損耗,起碼要兩斤鐵精才能鑄成。還要請動鑄兵大家出手,否則煉一塊廢一塊,根本不可能打造出那麼多袖底箭。」
「照這麼說,確實有人在背後支持慈悲宗?」廚子沉吟了一聲,「有這種本事的人應該不多。」
「我大概知道是誰在幫他們了。」坐在車廂邊緣的倪千羽聽着兩人的話,臉色便是一沉,「大胤首富藺家的大小姐,與九郎也有些仇怨,說不定就是他們在背後謀劃了此事。」
「大胤首富藺家?」
車夫收起小箭重複了一遍,接着道:「的確有可能是他們。」
小二立刻道:「那就往藺家走一趟,抓了那個什麼大小姐問問?說不定她知道謝秀的下落呢?」
廚子卻道:「能做到一國首富之人,沒有那麼簡單,憑咱們三個,硬闖藺家拿人並非沒有可能,但如果找錯了目標,此後在大胤就要寸步難行了。」
「這也不行,那也不行,那乾脆傳信回大離求援算了!」小二極其煩躁道。
廚子瞬間沉默下來。
傳信回大離求援?確實也是個辦法。
只不過現在還沒到那個地步。
「說來說去,根子還是出在這狗東西身上。」小二坐在車頂,拍了拍身下,「他敢現身出來綁謝秀的婆娘,就證明他知道邪惑宮在哪兒。最不濟,他也有把握逼謝秀現身。」
「你們說……」小二念頭一轉,忽然道:「咱們要不也假意綁了謝秀的婆娘,放出消息逼謝秀自己出來呢?」
「你這叫什麼辦法?」廚子一驚,當場就否決了這個提議:「咱們在大胤見不得光,如果對外放出倪夫人在咱們這兒的消息,謝秀沒引出來,全大胤的高品怕是都來圍攻咱們幾個了。」
小二盤膝而坐,身體隨着馬車顛簸而晃動,眉頭深鎖半晌,也知道廚子說的有道理。
現在謝秀的婆娘就是個燙手山芋,他們是為了救人,不是為了抓人,真把這消息放出去,到時候只會讓情況變得更加複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