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苑,宗人府。
「魔元?」
周嘯歌掂了掂手裏那塊稜角分明的石頭,垂下目光,看向跌坐在一地宗冊之中的柳刃心,「你從哪兒得來的?」
柳刃心臉色霜白如雪,沉住體內氣機,只回以一個冰冷的眼神。
周嘯歌盯着她看了半晌,忽然笑道:「也對,你敢碰這玩意兒,肯定做好以命相抵的準備了,問你也問不出什麼來。」
說完,他揣起那塊魔元,轉身踏出這間屋子。
沒等他走出兩步,背後傳來了柳刃心冰冷的聲音:「如果你想找魔元,動作就要快。」
周嘯歌回頭看她,笑容頓消:「我找魔元做什麼?」
柳刃心順平氣息,艱難地站起身來:「再晚就來不及了。」
周嘯歌眯眼說道:「不過就是當年魔門弟子用以輔助魔功修煉的靈物,江湖上不知多少人經手過這東西。
若非沾上了魔門的忌諱,恐怕沒人會在意它。
總之,我不會因此殺你,你也別上趕着自找晦氣。」
說完以後。
周嘯歌卻是下意識用手指摸了摸懷中那塊魔元。
嘴上說着不在意。
但非人境的預感若有似無,好像想要提醒他什麼。
「你也感受到了。」柳刃心走到門口,身體突然一晃。
她立刻抬手扶住門框,穩定氣息,冷靜道:「非人預感不會出錯,你也清楚,我們齊聚在此並不是巧合。」
五品武夫的非人預感玄妙至極,只要是切身相關之事,皆可在發生以前,做到一定程度上的提前感知。
但對於五品境界來說,涉及生死之事,無外乎是武夫交手,被人活活打死。
所以每當這種趨利避害的預感出現,往往都已經是避無可避的生死之戰。
面對其餘『人禍』、『天災』。
以五品武夫的本事,就算不依靠生死預感,也能輕易避開。
像這種毫無徵兆的隱約感應,確是少之又少。
周嘯歌放下手臂,暗忖道:「能讓我有這種殺身大劫的預感,證明只是站在這裏,我就已經身入局中了。」
他抬起一道目光,看向不知何時籠罩大半京城上空的厚重陰雲,淡淡道:「魔元到底是什麼東西?」
柳刃心順着他的目光看去,望着那大片陰雲,低聲道:「能被魔門視作根基的靈物,其實你心裏早已清楚它是什麼。」
周嘯歌沉默片刻,哂笑道:「原來如此。」
……
望樓之下,一眾侍衛將此地保護得水泄不通。
御前衛五品統領,也有幾道身影站在四周。
為的,正是保護那高高在上的大虞炎興帝。
炎興帝看向那幾乎打成一片廢墟的宮內長街,忽然笑着說道:「老三要輸了。」
古刀陶辯與靖海王的交手已是塵埃落定。
這幾乎代表着皇室武夫,與江湖武夫間的最高交手,最終還是以靖海王技不如人為結局。
炎興帝仿佛看了一場極好的熱鬧,瘦塌的臉頰好像都飽滿不少,「就算是天賦強如老三,對上江湖排名第十一的宗師,也有這麼大的差距。
吳卿,現在你再看看,讓老三坐上皇位,真是挽救大虞的上策?」
吳霄漢無可反駁,唯有沉默。
炎興帝不以為忤,輕笑一聲道:「大離國師林聽白曾經說過,武夫之力翻江倒海,那也只是中品境,唯有國力方為真正上品。
或許正是因為除了大玄朝以外,其餘三國皇室難出武夫,林聽白不得不找出一個替皇族遮羞的說辭。
但結果還是被他一語成讖,居天下至尊之位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