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圖環顧四周,赫然發現自己帶來的人竟然只剩下三四個負隅頑抗,他錯估了盛朝士兵的實力,就連自己也被這個該死的小兵成功攔下。
他遙遙看了一眼籠中的人,咬了咬牙,目光在蕭則臉上停留了很久,像是要把他的臉徹底印在心中。
「盛朝的兵,我記住你了。」
安圖咬牙切齒的落下這句話,把手放在嘴邊一吹,一陣響亮的呼哨音響起。
剩下的夷族人迅速朝他靠攏,護衛着他往外撤去。
蕭則捂着自己受傷的地方:「攔住他們!」
士兵全都衝着安圖一行人涌去,三三兩兩的夷族人因為剛剛的口哨音不斷向安圖的方向匯聚,一旦不以救人為目的,撤退就顯得簡單多了。
安圖遙遙看着蕭則,口中又是一個呼哨,幾匹駿馬如黃沙滾滾順着聲音準確的停在了他面前。
他跨上一匹馬,隨手捉了一個企圖攔路的士兵,手上一用力擰斷了對方的脖子,竟直接把人放在身後的馬背上,隨後一甩鞭子,駿馬疾馳而去。
弓箭不斷往他身上射去,全都插在了他背後已經死去的盛朝士兵身上。
這場敵襲太過迅速也太過混亂,竟然讓這隊死傷慘重的夷族人成功逃了出去。
蕭則沒有戀戰,迅速回頭衝到木籠面前,眼神落在關在裏面的夷族人中,最為壯碩的一個。
他穿着普通夷族士兵的衣服,隔着木籠,鷹一般的眼神直直的落在他的臉上。
吳林擦了一把臉上的鮮血,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蕭則,謹慎道:「夷族人竟忍了這麼久才來救人,目的就是趁着咱們放鬆警惕的時候一舉成功。」
「所以他們要找的人究竟是什麼身份?」
蕭則看着籠子裏的那個人,沉聲道:「夷族的大王子,察哈爾。」
「什麼?」這回輪到吳林驚訝了,他眼神忍不住落在那個正看着蕭則的夷族人身上,不可置信的說,「咱們竟然抓了察哈爾!一個多月都沒發現?!」
察哈爾,夷族下一屆王的熱門選手,有一個親弟弟名喚安圖,是夷族現任王的第二子,兩人皆為一母所出。
雖然不知道察哈爾為什麼稀里糊塗的就被捉了,但吳林頓時興奮起來。
他看着蕭則的目光像是看着什麼天神:「四小子,你不會是騙我的吧?你怎麼知道的?!」
他愣是沒看出來這個人和那什麼大王子有什麼關聯。
「雖然他已經盡力掩飾了,但這籠中剩下的幾個夷族人,全都不敢挨他太近,」蕭則回想着自己通過暗閣知道的消息,緩緩開口,「刻進骨子裏對貴族的崇拜和害怕,讓他們下意識的低着頭不敢看向察哈爾,甚至連自己都沒有發現,他們的姿勢雖然盡力調整了,卻還是像極了平民對貴族的所行的貴族禮。」
「還有剛剛那個名叫安圖的夷族人,」蕭則繼續道,「雖然在夷族中,安圖是個很平常的名字,但那個名叫安圖的夷族人,腰間別着一塊玉珏。」
「狀如圓環,其色卻為黑,是夷族人王室的象徵。」
「不過最關鍵的是,在知道這次救援大勢已去的情況下,大王子也並不準備裝了,」蕭則落在察哈爾臉上的目光一派清明,「我說得對嗎?夷族人。」
察哈爾看着蕭則,雜亂的濃眉下是一雙鷹一般的眼睛。
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能夠和安圖打得不相上下,招式凌厲又兇狠,成功阻止了安圖的人,若非親眼所見,他都不敢相信竟然是這樣一個看起來還未成年的少年。
現在都這般厲害,若是成年之後
他會是夷族強勁的敵人。
蕭則看了他一眼,還未說話,便感到一陣沉重又急切的腳步聲響起。
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,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——
「蕭蕭四!」
林錚穿着銀白色的盔甲,大刀闊斧的向他走來,收好了臉上一瞬間的破功和看見他沒事的鬆弛。
他走到蕭則身邊,用隱晦的目光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眼,見他雖身上濺了不少血本人卻狀態很好,徹底鬆了一口氣,這才說:「怎麼回事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