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夏開國時,太祖依前朝舊制,綜合本朝之實際,定下制度,施行三年一考,九年考滿的大計制,六年或三年一考的京察制,武官五年一考的軍政制。
按時間推算,距離下一次的京察、大計還早着呢,沒想到皇帝會在一怒之下下旨提前,這不是要人老命嘛。
朝廷對於官員的考課可不是喊來官員開個會,聽個報告就完事。
自古以來,歷代王朝的所有官吏都要接受考課,其考核的內容大體上可以分為三類。
一是對各級行政官吏的政務考核,如戶口增減、墾田多少、錢穀出入、漕運水利、盜賊獄訟、教育科舉、社會暗暗等等。
二是對其他擔任專門業務官吏的要求,則是根據其人的職司制定不同的相關標準。如醫官、水利、工坊等技術類官員,這些都有其特殊的考核標準。
三是對所有官員衛星及道德的考核,標準基本上是統一的,即清正、治行、勤謹、廉能等等。
這三類考核內容基本上算是國朝對於官員的任職要求,但同時也是懸在官員頭上的一柄利劍。
若真按照考課標準來辦,這場京察、大計之後,朝中能達到中中評價這個最低合格標準的,絕對不會超過一半。
可以說,京察也好,大計也罷,每一次的考課都能讓國朝的官吏們「欲仙欲死」。
估計這場風暴要讓很多人今晚睡不着覺了,因為光是一個政務考核,就能刷掉一大堆領着俸祿不幹活的國賊祿蠹。
……
咦?
蹲在大夏門外的賈琮一眼就瞅見了「愛哥哥」,寶玉正滿臉的憤怒之色,與一人吵得不可開交。
范槿被寶玉扯住了衣袖,惱怒間呵斥起來:「本官彈劾他賈琮,乃奉國朝祖制,依《大夏律》之規矩,何曾有過挾私報復?拉拉扯扯有失斯文,黃口小兒還不快點放開本官衣袖!」
只聽寶玉駁斥道:「好一個祖制,好一個《大夏律》。爾若真有公平公正之心,為何不說陳、萬等人誣陷我賈家謀反之事?還是說,你收了某些人的錢,專挑我賈家人的錯?」
「你胡說,本官何時收了錢?」
也不知是不是被寶玉說中了真相,范槿當即就變了臉,如土撥鼠一般,尖聲叫道:「你這是誣陷,本官要去告伱!」
「是誰要告狀?本官正好閒着,若有冤屈,本官可以為你做主!」
魔鬼的聲音又來了!
范槿臉色瞬間煞白,驚懼的扭頭回看。
果然,刑部右侍郎張正矩正緩緩走來,手中還抱着一沓厚厚的摺子。
這些是他專門從皇帝老爺那要來的,全部都是彈劾賈琮最凶的摺子。
「喲,原來是范給事。怎麼?范給事中有冤屈?本官怎麼聽范給事中說,有人在誣陷你。」
張正矩將那一沓摺子交給了刑部的一名郎中,語氣和藹可親,甚是溫和的拍了拍范槿的肩膀。
「放心,本官最拿手的就是幫人打官司,來來來,范給事中詳細說說,本官一定查清真相,為范給事中洗清冤屈!」
氣、抖、冷!
范槿一個哆嗦,忙壓下心中的氣憤與恐懼,尷尬的呵呵賠笑:「誤會,誤會,都是誤會,下官只是跟賈待詔開個玩笑。」
開什麼玩笑,真讓張正矩插了手,他的怕是等不到京察結束,就得去刑部大牢呆着了。
范槿沖張正矩拱拱手後就打算逃離此地,卻又一次被賈寶玉扯住了袖子。
「別急啊范給事中,本官新得一詩,聽聞范給事中詩詞了得,想請范給事中品鑑品鑑!」
寶玉壓根就不理會范槿眼中的厭惡之色,呵呵笑了笑,當眾吟誦起來。
「狐鼠擅一窟,虎蛇行九逵。
不論天有眼,但管地無皮。
吏鶩肥如瓢,民魚爛欲糜。
交征誰敢問,空想素絲詩。」
城狐社鼠,貪官污吏爾。
《詩經》有雲,「羔羊之皮,素絲五紽。」素絲詩,自古就是來讚美清廉之官的。
貪官污吏上下交加徵稅,聯手掠奪民財誰敢過問,只有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