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蟠的求援信送回榮國府後,不提小胖子怎麼看,至少赦大老爺的確有想過給自己的小兒子納寶釵為妾之事。
但薛家雖不是官宦人家,但怎麼說也是皇商大戶,自己的寶貝兒子再優秀,妾室身份到底是打了薛家的臉。這事兒只能先記在心中,容後再議。
不過在此之前,他還是派了賈璉去探查小胖子的態度。賈璉奉命前來,將信交給賈琮後,沒想到他的如此之大。
只見賈琮連連搖頭,紅着臉說道:「不行、不行,這事兒太荒唐了,難道要我納了寶姐姐為妾不成?這對寶姐姐不公平,更是對林姐姐的背叛!」
賈璉見其表情不似作偽,擺擺手說道:「蟠哥兒不過一句戲言,父親也沒應下此事,你急個什麼勁?再說了,人家薛表妹還不一定能看上你這個小胖墩!」
「事關寶姐姐清譽,豈可戲言?」
賈璉這麼一說,賈琮的臉漲紅的更加厲害,他嘀咕了一句:「二哥這是消遣我,我有那麼胖嗎?二哥這麼說,我不要面子啊!」
「行了行了,此事揭過,說正事!」
賈璉在無能狂怒的小胖子腦瓜上敲了一下,鄭重說道:「薛世叔去的早,薛姑媽又是個沒主意的人,王子騰再三算計也不是個事。父親的意思,你去宮中時,不妨在聖人面前『失言,提上一嘴。」
呃……
賈琮琢磨一下,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。
他點了點頭說道:「這事交給我吧,想來聖人也不想他老人家的乖孫被人這樣算計。未來東宮太子的後宮,每一個都關係重大,王子騰這是在作大死啊!」
夏日老天爺的臉色,跟蜀地變臉一般。
昨夜風雨大作,今日晴空萬里。皇極殿中連冰盆都沒放,老爺子的病不宜有寒氣,賈琮只能搖着紙扇,陪太上皇說着閒話。
當賈琮無意間「失言」提起了王子騰威逼利誘薛家之事時,老爺子的臉色不太好。
王子騰是把雙刃劍,這一點劉濟心中一清二楚。但他自認能夠掌控住這把利刃,故而這些年對王子騰連連提拔。
可沒想到自己提拔重要的武勛重臣,竟然無恥到接二連三的賣外甥女。
劉濟看着蹩腳的「失言」之人,冷哼道:「小兔崽子,算計到朕身上來了……」
「嘿嘿,我就說麼,肯定瞞不住聖人老爺的法眼,我爹還不信。」
賈琮毫不猶豫的將老爹給賣了,狗腿的幫老爺子扇扇子,舔着臉求道:「薛家跟我家沾親帶故,又只剩孤兒寡母的,聖人老爺就幫幫忙,讓王伯爺莫再打寶姐姐的主意了。」
劉濟呵呵一笑,揪住賈琮的小胖臉揉來捏去,鄙夷說道:「你說你,天天就惦記着兒女私情……」
「這您可就小看我了,我那便宜表哥原本打算將妹妹嫁予我,以防王伯爺打主意,這事我都沒應!」
賈琮一拍胸膛,咧嘴笑道:「更別提太后娘娘已經給我賜婚,我堂堂大丈夫,豈能趁火打劫?您說是吧。」….
咚!
一聲清脆的腦瓜崩,賈琮抱頭蹲下。
劉濟嘖嘖兩聲:「還堂堂大丈夫?連四書都背不全的大丈夫,去繼續抄書吧。什麼時候把四書背全了,再跟朕說你是大丈夫。」
賈琮一聽抄書,立馬就垮了臉。
他蔫蔫的問道:「那薛家的事……」
「回去了跟你爹說,朕知道了。」
老爺子沒有明言,卻也讓賈琮放下心來。
等賈琮趴在殿中小桌上開始了抄書大業時,劉濟叫來戴權,小聲說道:「你去跟老四說,弘兒他們兄弟的選妃範圍只限京中五品以上人家,讓禮部重新制定儀程,早日
報到慈寧宮去。」
……
薛蟠來信求助的事兒似乎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,卻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波瀾。原本預備初秋皇子選妃的人家,不少被禮部划去了名字。
當然,這其中內情唯有宮中與賈家知曉,像是桂花夏家的千金夏金桂,在伏案痛哭之後,又重新振作起來,換上最漂亮的衣裙,乘車去了城北皇家馬場。
六月十八,德清長公主生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