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州乃京畿重鎮,是朝廷連同南北的京城東大門,白河、榆河與運河交匯之地。
賈琮站在碼頭上最高的茶樓上,俯瞰通州碼頭忙忙碌碌的人們,感慨頗多。
「老將軍,您說這霍安是不是傻,放着好好的王爺不當,要跑到南海沿子養魚玩……不對,他這會已經不是王爺了。」
賈琮想到因為自家失去王爵的霍安,失笑道:「這霍安還弄了個聲東擊西,真以為能跑出去?」
「他可不是傻,再不走他霍家真就走不了了!」
沈浪這會緊張的不斷搓着刀柄,他可是冒着砍腦袋的大罪跟着賈家的小魔星胡鬧,要是放跑了霍家,那麻煩可就大了。
不過要是真將霍家堵住了,那就是天大的功勞,這險冒得值。
聽到賈琮的感慨,他冷笑應道:「你小子不懂霍家在南海沿子的能量,嶺南土皇帝可不是說着玩的。老王爺在時,嶺南陸師水師皆姓霍。別看這麼多年過去了,霍家在嶺南的勢力依舊牢牢控制着過半數的軍隊、官員。每一任到嶺南任職的官員,必須去南安郡王府送上拜帖……所以說,霍安冒險一搏,是他已經感覺到了勒在脖子上的繩子在縮緊。」
賈琮再問:「聖人與陛下不管嗎?」
「管啊!」
沈浪站在窗邊,望向西邊白茫茫的大地,嗤笑道:「你以為四王在京是真的喜歡這花花京城嗎?還不是聖人五十萬壽時,將他們召回京城給「禁足」了,藩王無聖旨不得出京,這便是削藩的第一步。要不是義忠老親王那樁事,這會應該已經沒有什麼四王了。」
又是先太子兵諫之事,看來當年這樁皇家血案,內情之多,遠超自己所知。
咚咚咚!
「小三爺……」
「十三叔快進!」
賈十三的披風上滿是積雪,進來後顧不上擦去眉毛上的雪花,抱拳稟道:「戰船已經悄悄封鎖了運河南下的路,火炮已經就位。龍禁衛傳來消息,霍安一行繞過了定邊衛駐地,悄悄沿着榆河往碼頭潛行。」
終於要來了!
沈浪欣喜的問道:「有多少人馬?」
「回老將軍,夏老尚書猜對了,邱同帶人奇襲鄭村壩後,派大部人馬猛攻清河店,以吸引朝廷大軍的注意力,自己則帶了兩千精銳,藏在了榆河邊的一處莊子裏。今晨與潛逃出京的霍家匯合,護着霍家一行打算趁亂南下。」
賈十三話剛說完,神武中衛的一名校尉送來急報:運河出現龐大船隊,大小船隻十餘艘,打着南海水師進京護送貢品的旗幟……
沈浪一拍大腿,驚呼道:「糟糕,忘了每年這個時候各地會往京城運送貢品的事了!」
賈琮撇撇嘴:「看來人家不是臨時起意啊,這就對上了。我就說嘛,僅憑邱同搞出來的這點聲東擊西的粗糙計謀,霍安哪來的膽子冒這麼大的險。」
「賢侄,你也別分析了,人家有水師,咱們那點小船,根本不夠人家一輪撞的。這下可怎麼辦?」
沈浪是不能不着急,本就是私自調動的兵馬,若是再放跑了霍家……
「莫急莫急,水師嘛,要是在大海上我還真拿他沒辦法……呵呵!」
賈琮看着擠滿船隻的運河碼頭,遠遠往南的運河水道,咧嘴一笑:「我記得咱們出門時帶了不少猛火油吧……」
霍家一大家子人可不少,雖說馬車顛簸、外面又是寒風呼嘯,可霍安的臉上卻滿是暢快。
「老子終於離開京城了,這劉家真他娘的不是東西,這十幾來年,真是受夠了屈辱!」
霍安將手中的美酒猛灌了一口,大罵了一陣後便聽外面傳來中年男聲:「王爺,通州到了!咱們的水
師已經靠岸,斥候探查,除了行商百姓,並無其他!」
「幹得好,邱兄!」
霍安掀開車帘子,迎面吹來的風雪讓他的酒意散去一半。他一臉親切的跟邱同說道:「不愧是父王看重的將才,這一手聲東擊西,直接打懵了京城那幫傻子。估計他們到這會還以為咱們在清河店呢!」
邱同看了一眼前往隱隱綽綽的樓閣陰影,長舒了一口氣:「總算是安全抵達,王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