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寧言辭狠厲,但聲音卻非常溫和。
之所以這樣,並不是故意做作,而是他根本就意識不到自己是在說一句擁有着威脅意味的話。
在他眼裏,這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通知罷了。
至於被通知的人,是聯邦的議長、是教廷的教皇、是當紅的一線小花、還是做了惡的普通人,在他眼裏,沒區別。
可縱使如此,沃倫身邊的安迪和山本一郎聽着楊寧的話還是如墜冰窖。
揉着已經撐得不能再撐的肚子,沃倫感覺自己再不走,恐怕當場就能吐出來。
他只能勉強向楊寧揮了揮手,轉身離開。
同樣撐得不行的安迪放下文件,山本一郎對着楊寧鞠躬又鞠躬,結果差點一口吐出來。
楊寧微笑着向他們告別:「走好,不送。」
目送群星三人組離開,楊寧轉身自己打了個哈欠,「這一天過得可真是漫長啊,感覺好像過了一個月一樣,睡覺睡覺......」
然而,回到書桌前,看了看那三隻正在呼呼大睡的小「蜥蜴」,再看看書桌上的小小金字塔、斯蘭經,以及那牆上掛着的好像是在上吊一樣的無毛丑兔子......
嗯,還有多日未曾被自己招待過的那幾盞魂燈。
還有司機大叔的身份文件。
楊寧發現,這一天可能還沒有結束。
首先糾正了一下無毛兔的掛姿,為它點上魂燈,使其擺脫了吊死鬼一樣的造型,從而看上去更加的優雅,並不會因為其醜陋的姿態而影響整面牆上收藏品們的整體氣質。
期間無毛兔三番幾次想反抗,它覺得它原本的掛姿很有個性。
但楊寧一朵靈魂火苗下去,這無毛兔頓時就蔫了。
然後是剛剛得到的幾個小禮物。
三頭顏色不同的、長着翅膀的小「蜥蜴」,一頭暗紅色,全身發熱。
一頭藍白色,冷冰冰的。
還有一頭純黑色,但若仔細看,能發現這純黑色的小東西鱗片之下有着一點點金色的光暈。
這三個小傢伙被楊寧用三根細細的絲線拴在書桌的桌腳上。
另外兩個古神魂魄,一個躲在金字塔里的法老,另一個藏在斯蘭經里的先知。
想想這倆如果被掛牆上好像有些過分,畢竟與自己無冤無仇的,是被人當做禮物送過來的,所以楊寧就將這兩樣東西分別放在了身後那面牆的兩邊牆角。
對此,金字塔裏邊的法老和斯蘭經里的先知紛紛發出一連串的感謝聲。
最後,是那支鋼筆。
因為無毛兔根本不會操作魂燈,所以它只是非常純粹地在牆上掛了一天。
連帶着那支楊寧讓它簽字、但它卻給楊寧畫了坨翔的鋼筆也只是只在牆上掛了一天,並沒有體驗到靈魂被灼燒的痛。
但鋼筆見識到了其他幾位享受到上牆前輩的待遇。
此刻,這支鋼筆老老實實飄在楊寧面前,一個勁得前後搖動。
楊寧:「嗯?不傲嬌了?」
鋼筆前後搖動,看樣子就跟點頭一樣。
楊寧拿出早上齊勉給的特管局人事調動文件,說:「好,那簽個字來瞅瞅。」
鋼筆非常聽話的簽了一個名字。
楊寧什麼都沒說,那文件上的剛剛被簽的字自動消失。
鋼筆明白了他的意思,又簽了一個。
楊寧還是沒說話,文件上字跡再度消失。
接着,鋼筆簽下第三個、第四個、第五個名字......
在一連簽了二十多款不同字跡的名字後——
「算了,就用早上的第一款吧。」
鋼筆:「......」
楊寧似乎是發現自己有些難為這笨蛋鋼筆了,於是非常善解人意地不再折騰這鋼筆了。
噹啷!
鋼筆奮筆疾書籤下那兩個筆走龍蛇、殺意盎然的字,落在書桌上軲轆轆無力地自動滾動起來。
楊寧伸手在那文件上一撫,抹去其中殺意只留字跡,說:「這才寫了幾個字你就不行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