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場夏季罕見的暴雨籠罩了整個區域,車輛在山間蜿蜒的公路上疾馳而過,雨刮器都快在車窗上刮出火花了,還是有些忙不贏,瞬間被雨水覆蓋。
這種天氣在山間開車的行為其實非常危險,但是車主卻管不了那麼多了。
秦韻只能放慢速度,儘量控制好方向盤,不要往旁邊傾斜。
「給我一個理由忘記,那麼愛我的你....」
手機鈴聲在不斷地響起,A-lin的歌聲還是一如既往地悠揚婉轉,讓人一聽就開始陷入到她所營造的氛圍中。
但是秦韻卻沒空騰出手去接電話,她只能暗自在心裏咒罵這該死的天氣。
哪天都不下雨,偏偏自己出行的這一天下暴雨了,難道老天爺都在阻止她回秦家?
這麼一想,秦韻心裏的怨氣更重了。
但是她今天,還偏偏真就得回秦家一趟不可。
腦子裏回想起,昨天跟那個便宜老爹打電話的時候,對方態度堅決的說着:「這件事情太大了,你來秦家老宅一趟,我再跟你說。」
秦韻一說到回去就反感,想要跟老頭子討價還價,但是對方還真就拿捏了自己有求於他的心理,咬死了秦韻不回去一趟,這件事情就沒得商量。
無奈之下,秦韻只好答應了。
她很清楚,回秦家這一趟意味着什麼,無非就是老頭子想讓自己認祖歸宗,重新上族譜罷了。
其實現代社會誰家還講究族譜那玩意兒,偏偏秦家作為醫藥世家,偏偏就是最古老最封建的那一批。
就連被譽為在醫學界有大貢獻,接受過新時代新思想教育的老頭,骨子裏也還是很看重這一套。
而秦韻對老頭子和秦家,本來就厭惡至極,讓她回去認祖歸宗,不亞於按着她的腦袋下跪。
可是,今天這一趟,是非走不可了。
秦韻眼前浮現出方舟的臉,他好不容易才相信自己一次,如果沒有辦到的話,會很失望的吧。
還有方文靜,瘦弱蒼白但是堅韌,像個頑強的野草一樣活着,就算經歷了病痛的折磨,也還能笑得那麼開心。
一想到她竟然還會衝着自己叫姐姐的模樣,秦韻那顆向來冷漠的心都溫暖了幾分。
青春少女的笑容不亞於淡斑精華。
「罷了,就當是還她的吧。」
秦韻喃喃自語着,眼見雨勢小了,又踩下了油門,加快速度往前走了。
黑色的車輛涉水而過,濺起一地水花。
同一時間,幾公里外的秦家老宅里,有人正坐在空中花園裏,欣賞這場傾盆大雨。
雨珠淅淅瀝瀝地打在透明玻璃上,留下一條條水痕,像極了被人用畫筆刻意描繪出來的痕跡。
一雙手按在紫砂壺上斟茶,慢慢提升高度,最後停了下來。
「爸,喝茶。」
一個身穿老式中山服的,兩鬢花白,山羊鬍也花白的老人端起了那杯茶,輕抿一口,輕聲評價道:「今天泡的茶,味道比之前可差遠了。」
秦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,喝了一口之後回答道:「味道確實不太好,我手藝退步了。」
「怎麼,因為那丫頭要來,心緒不穩了?」
老爺子將手中的茶杯放下,掀起眼皮看了自己兒子一眼,渾濁的眼睛裏流出一絲戲謔。
秦澍一把年紀了,但是在自己父親面前又顯得還是個孩子一樣,心裏所思所想輕易就能被看穿。
「是,有點激動。」
「秦韻那丫頭還是頭一次來咱們老宅,我已經讓傭人,把家裏上上下下都翻新過一遍了,還給她重新準備了房間,要是她不喜歡就換一間...」
在外人眼中已經20多歲,接近30歲的御姐秦韻,做夢也想不到,自己會在某一天被人稱呼為小丫頭,字裏行間還帶着滿滿的寵溺意味談論着。
秦老爺子眼中溢出一絲遺憾,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自己兒子一眼,搖搖頭嘆息道:「能來一趟都是頂天的好事情了,住下來恐怕是難哦。」
秦澍卻不以為意,信心滿滿地說道:「她現在有求於我,就算是父親,也總該有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