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舟再次醒來的時候,已經是天亮了,陽光穿過落地窗照在房間裏,勾勒出金色的線條。
他坐起身子來,他怎麼會在酒店這裏呢?不是還在酒吧的嗎?
方舟只記得脖子後面突然一痛,然後就暈了過去,像是被打了一樣。
他抬手輕輕摸了下脖子後面,果然還是有些余痛。
有些茫然地看了窗外一眼,那裏是一個巨大的泳池,有人正在裏面游泳。
修長的身體在水面浮動着,像是美人魚一樣,閃耀得讓人挪不開眼睛。
直到對方停了下來,摘下泳鏡,露出清冷的臉蛋,方舟才看清楚,那是韓希。
她坐在了岸邊,露出修長白皙的長腿,像是手工者精心雕刻出來的手辦似的,美麗極了。
韓希察覺到方舟的目光,抬手向他的方向招了一下,示意方舟過去。
方舟正好有無數的話想要問詢她,於是打開門走了出去。
巨大的棕櫚樹遮擋了陽光,小徑上開滿了鮮花,加上一旁波光粼粼的泳池,要是來度假的話,不知道有多麼開心。
「下來玩一玩嗎?」
韓希仰頭看着方舟問道,白皙的下巴上有水珠滴下,整個人像是剛剛被雨打濕的嬌花,清麗中帶着一絲誘惑。
方舟對游泳沒興趣,搖搖頭反問道:「昨晚是怎麼回事?我為什麼會暈過去?」
韓希避開他的目光,用手撈了一些水,然後看着那水從自己手中滴落。
「也許是你沒有吃飯,低血糖了吧。」
這拙劣的藉口,方舟不用腦子都能知道是假的。
他深呼吸一口氣,然後坐在了韓希邊上,一臉認真地告訴她:「韓希,別把我當小孩子。」
「你讓人把我打暈了,不會是自己跟刀疤男談好了吧?」
以他對韓希的了解,十之八九會做這樣的事情。
她大概率會嫌棄自己既要又要,又當又立,敢做不敢當,索性由她自己來當這個壞 人。
可韓希不知道的是,方舟的妹妹心地善良,連小時候家裏要殺只兔子都能哭得稀里嘩啦的,恐怕根本接受不了傷害別人成全自己的事情。
韓希只低頭看着自己的水,沒有說話。
而成年人的默契之一就是,不說話就等於默認。
方舟心裏一急,忍不住伸手拉住了韓希的手,將它握在手心,強迫女人的視線留在自己身上。
「你不該這樣做的。」
「把刀疤男的聯繫方式告訴我,我去告訴他終止了。」
韓希看着方舟那緊張的表情,似乎真的很難受,於是把真相告訴了他。
「沒有,我說我們回來考慮一下。」
其實經過一夜的深思熟慮,她想法已經改變了。
就算他妹妹接受了腎臟移植手術,可能會出現排異反應,也就是說不一定能活下來。
而且以目前的技術,一顆移植的腎臟最多讓人多活十年。
十年之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准呢?
而自己,是要打算跟方舟結婚過一輩子的,這幾十年不比她妹妹陪伴的十幾年長嗎?
若是因為自己一意孤行,導致了方舟和他妹妹的厭惡而疏遠自己,像是之前那樣,直接消失在她眼前,那又談什麼以後?
所以,韓希決定不強迫了,就讓方舟自己選擇吧。
後果也是他自己來承擔。
一個成年人,至少要能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,才能稱得上是一個真正的男人。
韓希伸出另外一隻手,放在方舟臉上,輕輕撫摸着,輕聲告訴他。
「只要你不後悔自己做的決定,我就不會強迫你。」
當然,除了離開我這件事情之外。
方舟聽完,輕輕點點頭。
「還有半年時間呢,說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啊。」
而且,目前只是在國內治療,如果秦韻那邊還是不行的話,他準備帶妹妹出國治療了。
聽說某國的人工腎臟已經發展到了頂尖水平,在一定程度上能代替人的器官工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