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舟不知道自己在屋子裏度過了多久。
他只能緊緊裹着那床被子來抵禦寒冷,儘管身體還是被繩子束縛着,可好歹手指還是能動彈的。
無盡的黑暗籠罩了他的世界,不見一絲光明。
這裏,果真連一個窗戶都沒有。
他只能勸慰自己,困了就睡,睡醒再說。
可是,當他被飢餓叫醒的時候,光明依舊沒有降臨。
喬思思沒有過來看他,更沒有送來食物。
他好像被遺忘在這裏了...
方舟只能用手扣着被子,一遍又一遍地思考那些有趣的事情。
無聊和寂寞,真的會殺死一個正常人。
終於,門外傳來了響動,說話聲也逐漸傳進了他的耳朵里。
「方舟,我來看你了。」
伴隨着『咔撻』一聲,似乎是門鎖被打開了,緊接着門也緩緩打開,明亮的光線爭先恐後地涌了進來,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拯救這個人。
喬思思穿着羽絨服進來,臉上帶着溫柔笑意,她站在光里,只露出剪影。
方舟被刺眼的光線,刺激地幾乎要流下生理性淚水,但是很快那些光亮,就伴隨着喬思思關門的動作消失了。
他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,像是要挽留那些光似的,卻終究還是無動於衷。
喬思思打開了一個光線柔和的枱燈,隨手放置在桌子上。
「被勒疼了吧?」
她語氣溫和,蹲在床邊,抬手在那根捆住方舟的繩子上滑過。
方舟靜靜地看着她,沒有說話。
但心裏卻是在吐槽:知道勒疼了,你還不幫我解開?
下一秒,喬思思就像是有讀心術一樣,從她提着的袋子裏,拿出了剪刀。
「我幫你剪掉,你聽話好不好?」
被粗繩勒着的滋味確實不好受,方舟幾乎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肉都快滲出血了。
他輕輕點頭,表示自己答應喬思思。
對方果然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,手裏的動作也很乾淨利落,幾乎是兩下就剪掉了方舟身上的繩子。
可還沒等他高興多久呢,就見喬思思從另外一隻手裏,拿出了一副手銬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扣在了方舟手上。
「你!」
方舟張了張嘴巴,想要說話,這才發現自己原來也是口渴的。
只是被飢餓掩蓋了,下意識忽略掉了。
「你知道的,我力氣沒有你的大,萬一你把我打暈了,自己跑了怎麼辦?」
「我總歸還是要預防一下的。」
喬思思笑得溫柔,配上高超的演技,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幾乎可以對所有人都瞞天過海,包括方舟。
方舟沉默了,沒想到喬思思已經無師自通,學會了這麼多不為人知的手段。
「我不會跑的。」
已經跑過一次了,失敗了,那就得想其他方法才行。
而且,經過初步判斷,他至少被關了一整天黑屋,滴水未沾,連嘴唇都乾燥得起皮了,怎麼可能有力氣跑呢?
可喬思思不是這樣想的。
在她眼裏,只要跑過一次,那獵物就會千方百計的想辦法再跑一次,除非她給予一擊斃命的殺招。
可這是方舟,不到最後關頭,她哪裏捨得帶着方舟去死呢?
「我帶了飯菜過來,你先吃點吧。」
喬思思一邊說,一邊打開了保溫盒,一瞬間,誘人的飯菜就充斥在整個房間裏。
方舟本就餓得扁塌下去的肚子,頓時又開始抗議了。
他扭過頭去,不想要這種訓狗式的投餵。
打個巴掌再塞個棗,這不就是訓狗嗎?
但喬思思的話語,又讓他改變了主意。
「你可以不吃飯,也可以一直餓下去,但你妹妹現在的狀態還不穩定,你確定不想回去看她了嗎?」
說到方文靜,就像是打開了方舟身體裏的什麼開關似的。
他眼神微動,果然動搖了自己的念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