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後陽光明媚,晴空萬里。
長街上,一道小小的身影,蜷縮在牆角,餓的幾乎是頭昏眼花。
杜小麗牽着杜小花的手出了門,低眸溫聲叮囑道;「等會到了外公家,記得恭喜舅媽。」
杜小花疑惑的問道:「為什麼要恭喜舅媽?」
「因為舅媽懷孕了,你馬上又要有小表弟或者小表妹了。」
這也算是喜事一樁,誰不喜歡自家多子多福,子孫昌盛。
而家裏也好些年沒添喜事了。
杜小花乖巧的點頭道:「好,我知道了娘。」
她這段時間養的好了一些,樣貌也漸漸長開了,長不像她娘,卻是像王榮華多,所以大眼翹鼻的,倒是好看的很。
母子倆牽着手緩緩在長街上走着。
路旁的王大花迷迷糊糊間似乎聽見了熟悉的聲音,睜眼一瞧看見自家親娘和妹妹,自然是激動不已。
昨晚她被王榮華攛掇着來鎮上找她親娘,結果天黑了,她只記得大概位置,卻不記得是哪家哪戶,叫錯了門好幾次,被人打罵的轟走了。
無處可去又害怕的她只能去米鋪找外公外婆,可天黑了店鋪早就關門了。
最後她只可憐兮兮的在街上過了一夜。
她情緒激動的喊道:「娘,我可找到你了,娘,嗚嗚嗚,我好冷,好餓。」
她費力的起身,可餓的幾乎是沒力氣了,她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。
林蘭娟只給她吃一點殘羹剩飯,有時候連殘羹剩飯都吃不上。
杜小麗頓住腳步,看見路旁人有些驚訝。
「大花?你怎麼來了?」
「姐姐!」杜小花開心的喊道。
可王大花瞥見杜小花如今的樣子,眼底卻是閃過了嫉妒之色。
她如今穿着花襖子和花棉褲,梳着兩個小揪揪,穿着新布鞋,還被娘牽着手,娘還那麼溫柔的和她說話。
而她呢,現在就像一個乞丐,穿着幾年前的舊衣服,縫滿補丁,袖子褲腿短了一大截,鞋子鞋底已經磨損的快要爛底了。
杜小麗對這個女兒早就失望,而這段時間的休養遠離那一家人,她的情緒也逐漸恢復平靜,所以她只是冷眼瞧着王大花,問道:
「你怎麼來了,誰叫你來的?」
她不是傻子,若是沒人指示,王大花怎麼敢來鎮上,還找到她家裏來了。
王榮華剛被趕走她就來了,不用想就知道是為什麼。
王大花卻是答非所問的哭訴道:「娘,你也帶我走吧,奶奶經常打罵我,我已經好些天沒吃過東西了,爹也叫我滾出去,罵我是賠錢貨,說楊寡婦會給他生兒子,不要我了,嗚嗚嗚,我不想當乞丐。」
杜小花看見她這慘狀忍不住跟着紅了眼睛。
杜小麗眉頭蹙了蹙,心裏也勾起了火氣。
但她不是傻子,怎麼會被一個小孩子糊弄。
況且王大花今年已經十歲了,用不了兩年就能嫁人了。
以那家人的德行怎麼可能趕她出門,畢竟只要嫁入就能賺到一筆不菲的彩禮錢。
所以她篤定王大花是在說謊,心裏一個更加的反感了。
「我再問你一遍,誰叫你來的??」
王大花支支吾吾,最後只能小聲說道:「是,是爹讓我來的。」
杜小麗一聽果然是如此,她叉着腰罵道:「你回去告訴你爹,少打歪主意,他若再敢來打擾我的生活,我明日就叫人去拆了他的房子。」
王大花害怕的瑟縮了一下,卻是不甘心的哭道:「娘你為什麼不要我,我也是你的女兒啊!」
杜小麗沒好氣的冷眼睨了她一眼,冷聲說道:「因為你不真誠,隨了你爹的壞根!」
王大花面露怨恨,瞪着她罵道:「你就是偏心,你帶走王小花不帶走我,這不公平!」
王小花嚇的瑟縮了一下,見到姐姐的欣喜瞬間被衝散了。
杜小麗見她露出真面目,厭惡的冷哼一聲拉着杜小花就走。
王大花見狀瞬間變了臉色,趴在地上哭道:「不要啊娘,我快要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