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簫等陳鳶走了之後,獨自一人平靜了許久。
周晨從外面進來的時候,墨簫已經恢復成原來的模樣,看不出剛才紅着眼眶的模樣。
不過,周晨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墨簫周身的氣壓很低,心情不甚美麗。
周晨低了頭,將處理好的摺子放在墨簫的桌案上:「這些都是彈劾殿下的,被我攔下來了,殿下看看要如何處理?」
墨簫掃了一眼桌案上厚厚的一沓摺子,冷笑一聲。
這些摺子,千篇一律都是參奏他的,大多說他狼子野心,打壓太子,覬覦帝位,讓皇帝早做準備除了他這個禍害。
墨簫隨意翻了翻:「墨琛都被禁足了,還不老實。」
這些摺子,多半是墨琛手底下的人幹的。
周晨嗤笑一聲:「他怎麼可能老實?只不過被禁足了,麗妃的人進不去,沒有人給他指點,他就開始發瘋了。」
墨簫:「讓他瘋。」
周晨:「那這些摺子?」
墨簫盯着看了兩眼,淡淡地說:「放着,我一會兒進宮,親手拿給父皇過目。」
周晨:「……」
他皺了皺眉頭,想說什麼,可看見墨簫的臉色之後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。
等周晨離開之後,墨簫果真帶着那寫參他的摺子進了宮。
如今皇帝病重,幾乎不見外人,除了皇后之外衣不解帶的貼身照顧之外,只有九皇子能偶爾見到皇帝真容。
他進了皇帝的寢宮,運氣好,皇帝是醒着的。
他正靠在床頭,像是剛喝過藥,皇后拿起一塊蜜餞送進皇帝嘴裏,皇帝皺着眉頭咀嚼着蜜餞,臉色看起來仍舊蒼白。
墨簫走過去,皇帝立刻抬頭看了過來。
「見過父皇。」
墨簫行了禮,然後走到床邊,眼裏適時的露出幾分擔憂,「父皇,近來可有好轉了?」
皇后站起身來退到了外間,將空間留給父子倆。
皇帝輕聲咳了兩聲,點點頭:「好多了。」
墨簫這才像是鬆了口氣一般,小聲嘀咕道:「父皇早點好起來,這天下離不開父皇。」
皇帝挑眉,看他一眼:「你最近不是做得很好嗎?朕看,朕就算是不在了,你也能做得很好。」
「父皇!」墨簫瞪大眼睛看着皇帝,「我就是個閒散皇子而已,這都不是我做的,這該是皇兄……」
墨簫的話頓住,轉而換了個話題:「我只是暫時幫幫父皇的忙而已。」
皇帝眯着眼睛看着墨簫,也不說話。
墨簫自顧自地道:「再說了,我做得一點都不好,外面的人都快罵死我了。」
皇帝這才挑眉:「罵你?」
墨簫立刻讓小太監將那厚厚的一堆奏摺搬了上來,低垂着眼,有些喪氣地說:「父皇你瞧瞧,這些都是罵我的。」
皇帝:「……」
皇帝看着這個兒子,一時之間不知道他是傻還是怎麼,竟然將這些參他的摺子都送到自己的面前來。
墨簫抿着唇,聲音悶悶地說:「這政務我是一天也不想處理了,吃力不討好。父皇,你趕緊好起來吧。」
皇帝一瞪眼:「吃力不討好的事你不願意做,卻要朕做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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