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九卿懷裏抱着酒壺,眼眶卻已經發紅了。
她眼神漸漸地變得有些無助。
她有些無措地看着墨簫,眼淚盈滿眼眶,聲音有些顫抖地說:「怎麼辦,我不知道我是誰。」
墨簫一愣,將人抱緊了一點,沉聲道:「什麼意思?」
「你怎麼會不知道你是誰呢?你是忠勇侯陸高飛的庶出六姑娘,你是陸九卿,是我墨簫的女人。」
陸九卿眨了眨眼,淚珠瞬間從臉頰滑落,她喃喃地說:「不是,我不是……」
她不是何氏所出,不是陸高飛的庶出六姑娘,她是……她不知道自己是誰。
上一世,她的父親是陸高飛,母親是何氏。可臨死之前,有人告訴她,她的母親不是何氏,而是侯夫人。她不是庶出的六姑娘,而本應是嫡出的五姑娘,是何氏喪心病狂將兩人調換了。
重生回來,她一心想找出當年的證據,然後讓所有人都回到原來的位置,把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拿回來。可就在今晚她發現,事情好像並不是她想的那樣。
並非何氏調換了兩個孩子,而是另有他人。這個人,極有可能是陸高飛。
但是,陸高飛為什麼要將兩個孩子調換呢?
她想不明白,她甚至開始懷疑,自己到底是不是陸高飛的孩子,是不是侯夫人生的?
她望着面前的墨簫,滿心都是茫然,喃喃地說:「我不知道我從哪裏來……」
墨簫皺着眉頭,低聲哄着人多說一點:「到底出什麼事了?你都告訴我。」
陸九卿卻只默默地流淚,再沒有多說一個字。
墨簫問了好幾次都沒得到答案,只能放棄。
他嘆了口氣,將人往懷裏抱了抱,輕聲說:「哭吧。」
陸九卿喝醉了兩次,兩次都有流不完的淚。可想而知,這人心裏壓着多少委屈,平日裏掩飾得很好,一喝醉就全都冒了出來。
也只有這個時候,她才能毫無顧忌地將自己的委屈發泄出來。
最後,陸九卿是趴在墨簫的懷裏哭睡着了。
墨簫又像上次那樣,親手伺候人洗漱更衣,最後抱着人就寢。
——
第二日,陸九卿醒得格外早。
她睜開眼睛的時候,天還蒙蒙亮,屋子裏隱隱約約地能看到物體的輪廓。
她先是呆愣,然後昨晚的記憶不斷地湧入腦海。
陸九卿:「……」
墨簫這狗賊,誆騙於她。說好的就嘗嘗味道,結果卻喝了個爛醉。
不但如此,墨簫竟然還卑鄙無恥地想要從喝醉的自己嘴裏套話。還要她機智,即便是喝醉了也沒說出什麼重要的事情來。
一想到這裏,陸九卿憤然轉身。
墨簫還閉着眼睛睡着,一手枕在她的腦後,一手放在她的腰間,將她完全籠罩在他的懷裏。
她這一翻身,驚擾了熟睡中的墨簫,那人眼睛也未睜開,抬手將人一摟,手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拍打着,迷迷糊糊地哄道:「好了,乖,不哭了。」
陸九卿:「……」
太溫柔了。
半睡半醒的墨簫,是陸九卿從未見識過的溫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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