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時候有句老話,上船容易下船難。
四周都是封閉的馬車,旁邊還坐着一個有化神修為的大佬,怎麼看怎麼都是她逃他追他插翅難飛的路數。
姜汾坐在馬車的最旁邊,像鵪鶉一樣的把自己縮在了馬車的角落裏,氣鼓鼓的很不想理人。
怎麼什麼事都讓她遇上了呢!
這些老怪物就會仗着修為欺負人!
「哈!」
好聽的聲音從耳邊響起,讓氣鼓鼓的人心中一動,白熙手上拿着一本書,伸出了一隻手。
「過來,到我這裏來。」
看着小姑娘賭氣的模樣,他有些好笑,語氣卻依舊柔和。
「你知道的,距離遠近對我來說沒什麼差別。」
姜汾微微一頓。
化神修士稀少且珍貴,不管是在宗門裏還是在世家豪族之中,都是要被供着的存在。
優秀的化神修士,價值能夠比擬十幾個元嬰修士,一念之間便是山崩地裂更何況這個小小的馬車。
姜汾抬頭望天,卻莫名其妙的不想搭理他,像極了一個誓死不從的貞潔烈女。
她心裏有一套自己的準則。
都故意把她給誆過來了,若是想對付她只怕早就已經對付她了,若是想殺她的話,她表現的再好也沒用。
駕車的馬夫一直坐在外面,聽着裏面的動靜忍不了捏了一把汗。
跟在城主的身邊這麼久,向來清楚城主的脾氣,表面上看起來溫文爾雅的,生起氣來簡直天崩地裂日月無光。
甚至都開始想着,等會城主把人扔出來的時候,他要不要幫忙接一把。
此事本來就是城主理虧,沒道理還要了人家小姑娘的性命
出乎意料的是,車夫的擔憂並沒有發生,在微微一頓之後,白熙把書卷了起來撐着自己的下巴,一眨不眨地盯着膽大包天的某人,心情很好的笑了起來。
「知道我是化神修士,還有這麼大的膽子,很不錯嘛~」
姜汾哼哼兩聲。
化神修士?
她家裏有兩位呢!
可憐自己還是一個築基小菜雞,姜汾含淚咬着自己的小手帕,哼哼兩聲算是給了一個回應。
白熙眼底的笑意更深了,配上他如今的動作,像極了一個醉心於書畫的文弱書生。
【性子也像。】
這一趟沒有白來。
看着小姑娘,眼底的笑意更深了。
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之內,他竟然真的沒有再去打擾姜汾,就像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主人家,給足了時間讓貓咪適應新的生活。
安靜的在車裏呆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,馬車外面響起了一陣規律的敲擊聲,姜汾往後看了一眼,識時務地跳下了馬車。
這裏是一片竹林,每一棵竹子都像青玉似的,密密麻麻的長的又高又直,竹葉是青綠色的,在微風的吹拂之下發出了沙沙的響聲,悅耳極了。
這是個清淨又雅致的地方,姜汾心裏卻有些失望。
合歡城裏,沒有這麼大的一片竹林。
難道是進入了迷境?
等了好一會兒,還沒有等到那位自稱有病的化神修士下來,姜汾有些疑惑,卻看到那位長的很是和藹可親的馬夫沖自己點了點頭,然後變出來了一個輪椅。
姜汾:輪椅?
在馬車上按了一下,車廂緩緩的下降,落至平地,馬夫推着輪椅淡定地走了過去,恭敬彎腰。
車簾掀開,露出了一雙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掌,每一節都像是玉做的,姜汾忍不住被吸引了過去。
白熙坐在輪椅上,溫柔地笑了笑。
「不習慣?」
姜汾:「…嗯。」
在馬車裏這人是那麼強大,敏銳的好像能夠看透她的內心,轉眼間卻坐上了輪椅,行動都需要他人的幫助。
到底沒有露出什麼可憐的樣子來羞辱人,只是平靜地將目光看向了他的腿。
「不能治嗎?」
將書放在腿上,任憑馬夫細心地給他圍上了一層薄薄的小毯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