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汾端着點心回來時,便看到白熙拿着一根釣魚竿悠哉悠哉的坐在水邊,而小狼崽子在屋檐下,閉目養神。
剛開始還覺得這傢伙學會安靜了,兩秒鐘之後卻感覺到了不太對勁。
「他的神識呢?」
白熙笑了一聲。
「果然還是這麼優秀。」
他本性是個很偏執的人,卻一直有什麼東西壓抑着他,如今卻像是壓不住的模樣,連眉目間都多了兩分艷色。
「他和我談了一場交易,去履行承諾了。」
姜汾:「寶印?我也要進去。」
意料之外的是,白熙並沒有馬上反駁,反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。
「決定好了?」
姜汾:「決定好了。」
恍惚間,她好像看到面前的人身上的氣息平穩了一些,白熙嘆了一口氣,嘴中嘟囔着。
「怎麼和她那麼像。」
他一揮手,浮生一夢再次出現,姜汾只感覺到頭腦一暈,然後便沒了意識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她恍惚間好像聽到了戚婉的哭聲,費盡力氣的睜開眼睛。
一睜眼,便看到即墨瓊放大的臉。
還沒來得及說什麼,即墨瓊被人狠狠地推開,倒在地上,一道聲嘶力竭的聲音從耳邊響起。
「給孤殺了他,殺了他!」
鋒利的大刀毫不留情的揮動着,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。
姜汾反應過來之後,即墨瓊身上已經多了十多個窟窿,強撐着跪在地上,只一雙湛藍色的眼睛還在盯着自己。
帶着濃烈的愛意。
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悲傷的情緒,鋪天蓋地的難受壓得她喘不過氣來。
她下意識的喊出了這人的名字。
「蕭…霽?」
噗的一下。
鮮血噴灑而出。
她腦袋一暈,倒下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。
最後的時刻,只看到了白熙熟悉的臉,和他那一雙癲狂的眸子。
「夫人醒了嗎?」
「沒有,已經三天了。」
「唉~罷了罷了,咱們跟着夫人去陪葬吧。」
「嗚嗚嗚嗚夫人你怎麼這麼命苦啊,嗚嗚嗚嗚嗚」
耳邊傳來了悲傷的哭喊聲,嘰嘰喳喳的鬧得她腦袋疼,姜汾皺着眉,氣得在夢中喝斥。
「別哭了,你煩不煩啊」
可在現實生活中,卻只是依稀吐出來了幾個字。
這聲音實在是太小了,周圍的宮女們都沒聽見,但一直在她旁邊哭着的那個宮女聽見了。
「夫人您醒了?太醫!太醫!夫人醒啦!」
又是一陣吵鬧聲。
有個穿着太醫服飾的中年男子拎着一個大箱子走到了她的面前,又是認真的把脈,又是問了她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。
在這十多分鐘裏,姜汾也算是勉強的弄清了這裏的情況。
這是個皇宮。
她是個凡人。
但旁邊的宮女們不是。
雖然每個人都只有着築基的修為,但確確實實是修士沒錯。
她的夫君,就是在昏倒前看到的那個人,叫做白熙,被他們叫做太子。
而她,據說是太子心尖尖上唯一的人。
為什麼叫據說呢,因為她不是太子妃。
傳說中,太子最近正在商討一個門當戶對的婚事。
這個身體的原主人是一個心性剛烈的,聽到了這個消息,收拾了東西便要回娘家去,卻被白熙死纏爛打的拖住了。
苦於無奈之際,她只能找到自己的青梅竹馬,蕭霽。
希望青梅竹馬能夠幫助她一起逃出去。
兩人正計劃着,甚至已經離開了皇宮,還是被白熙發現了,衝突之際,白熙下令,格殺勿論。
【格殺勿論。】
她突然想起來。
「蕭霽呢?他去哪了?」
宮女小心翼翼地抬頭望去,慌張極了,聲音里都帶着哭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