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則消息,喬時宴看了五六遍。
末尾附了一張照片,是拍賣原主的,一個挺出名的產科醫生,喬時宴看着眼熟。
他死死地盯着。
約莫兩分鐘,他想起來這是誰了——
這個醫生,給孟煙做過產檢!
當時,他並未聽見結果,孟煙告訴他孩子很好,發育得很健康他就信了。
現在看來,未必。
喬時宴霍地起身。
他走到玄關處,拿了件大衣披上,又挑起車鑰匙就要朝着外面走,身後秦詩意大叫:「這麼晚了你去哪裏?外面積雪全凍住了,喬時宴你是不要命了是不是?」
她追過來,拖住他手臂。
「你是不是去找她?」
「她已經走了!她不會再回來了!是你說要跟她分手,是你要給我一個交代的,喬時宴你忘了嗎?」
喬時宴直接撥開她的手。
他快步穿過玄關,一會兒,外面那輛黑色卡宴被他開走。
月光清冷,
雪未融化,壓在松柏枝頭,風一吹過發出涑涑聲響。
黑色車子疾馳而過,輪胎與地面摩擦出深深的印子,還有刺耳的聲音
秦詩意站在玄關口。
她靜靜看着外頭,靜靜地看着他將車子開遠,此時她身上那件性感的衣裙顯得可笑又冷清。
她喃喃自語:「留不住的!我早該知道留不住他!但才過了幾天的安生日子,他就迫不及待又去找她了,那個賤人身上究竟有什麼魔力,讓他這樣掛念?」
傭人佯裝關心:「秦小姐,晚餐都快涼了!即使喬先生不在,您也該好好吃飯,男人嘛總是喜歡豐腴一些的女人。」
秦詩意冷笑:「現在就是西施在他面前,都不管用!他的眼裏只有那個賤人。」
傭人摸摸鼻子。
她心生厭惡:誰是賤人啊!小三不是你嗎?
她沒再勸了,倒是秦詩意心裏氣不過,走回餐廳里將餐桌掀了個底朝天,豐盛的飯菜跟名貴的瓷器全都摔得稀巴爛。
湯湯水水地混在一起,
很難打掃。
傭人們面上柔順,但心裏厭惡。
她們都盼着這位秦小姐倒台,喬先生最好把她們調過去侍候那位喬太太,聽說喬太太待人極好,也懂得尊重人——
她身邊的張媽養得油光水滑。
是夜,喬時宴回了趟家。
孟煙早就不在了,別墅從裏到外都是漆黑一片,暖氣自然也未開,大廳裏頭竟然比外面還要涼上幾分。
喬時宴打開開關。
燈光乍亮。
客廳里沒有什麼大變動,仍是原來的樣子,但是因為無人居住所以顯得冷清罷了,他定定地看了半晌,這才拾階而上。
一路上,他打開所有燈。
偌大的別墅內,燈火通明,但仍是清冷寂寞。
喬時宴走進主臥室。
臥室里很乾淨,床鋪上的床單被套疊得乾乾淨淨,他甚至還能聞到被單上面的馨香味道,那是屬於他的小煙的。
衣帽間內,掛着一件雪白襯衣,他上回穿的。
還未洗!
大概是時間久了,領口處已經微微泛黃
喬時宴靜靜地注視半天。
爾後,他打開孟煙放東西的柜子,他送她的名貴衣裳和首飾,全都不見了,一件也未留下,衣架上只零零碎碎地掛了幾件睡衣。
睡衣倒是她穿過的。
那些個溫存的夜晚,她穿着它們,伏在他身上輾轉承歡
所以,她才不要吧!
喬時宴關上櫃門走出去,他坐在臥室床邊,很慢地從衣袋裏摸出一根香煙,點上了緩緩地吸
薄薄煙霧升起,模糊了他的雙目。
他知道,小煙沒有那麼物質,她不會記掛這些身外物。
這些東西不見,只有一個可能。
她全都賣了!
喬時宴修長手指,夾着雪白香煙,微微揚起下頜狠狠吸完最後一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