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龍台里,安帝剛一清醒江太醫就想要上前,可還沒靠近就被安帝揮手擋開。
「陛下」
「滾!」
安帝狠狠看着江太醫,目光能將人剮了。
江田是他親信,也是他最信任的太醫,可他也還記得,當初他讓江田前往積雲巷查看蕭厭傷勢,他一口咬定蕭厭傷重,才會讓他信了那奸人救駕重傷,誤會了陸崇遠,還廢了趙元朗
想起積雲巷,安帝猛地扭頭看向馮來時,也是面露凶色。
「狗…奴才…」
他久不言語,喉嚨疼的厲害,聲音虛弱到幾乎聽不到,可話中惡意卻讓人生寒。
「你們敢勾結蕭厭謀害朕來人,殺殺了他們」
「鏘」的一聲,兩旁禁衛長劍出鞘。
馮來人一慌手中端着的水直接打翻在地,整個人「砰」地跪在地上。
「陛下饒命,陛下饒命!」
馮來臉色慘白不住磕頭:「奴才是陛下的人,是陛下一手提拔奴才才有今日,奴才怎敢背叛陛下,若奴才真的投奔旁人,陛下昏迷時奴才早就離開避禍,又怎敢繼續留在宮裏?」
「當日積雲巷裏,奴才和江太醫是真的親眼看到了蕭厭那逆賊,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,他怎麼就去了西北,可是奴才真的沒有欺瞞陛下,更不敢與那逆賊勾結。」
「求陛下明鑑!!」
江田也是跪在一旁用力磕着頭:「陛下,微臣那一日是真的親眼看到了蕭督不,蕭厭身上傷勢,更親眼看到他人就在積雲巷。」
「他當時傷雖然不至於危及性命,但的確極為嚴重,而且那日虞統領雖然回了宮,但隨行禁軍在旁,其他人都能夠作證。」
「況且微臣和馮公公要是對陛下心存歹意,多的是機會謀害陛下,宮變那夜馮公公怎會拼死救駕險些丟了性命,微臣這段時間又何必寸步不離守在御龍台,拼盡全力救治您?」
安帝臉上神色變幻不斷。
江田猛地上前,伸手就去扒拉馮來衣袖。
「別」
馮來連忙壓着。
「別什麼別,命都快沒了!」
江田用力一拉,撇開馮來的手就將他衣袖拉了起來,就見馮來胳膊上一道猙獰疤痕自大臂蔓延而下,那傷口已經結痂,可依舊能看到當時傷可見骨,而此時那傷處下方的肌膚被剛才打翻的熱水燙的通紅。
江田指着馮來說道:「那日陛下昏迷,馮公公亦是受了重傷,但他怕有人危及陛下寸步不離的守着您,劉統領不肯讓他靠近,他就時時侯在殿前,陛下所用湯藥所服粥食,無一不是先過了馮公公的口。」
「您受驚之後氣血攻心以致昏迷,可馮公公卻是因那日殿中受傷臟腑受損,他夜夜都得藥物止疼才能入睡,可就算如此您昏迷了多久他便守了您多久,陛下怎能說他與微臣勾結謀逆,簡直讓人心寒」
「好了江太醫!」
馮來用力扯下衣袖遮住傷疤,低聲道:「陛下只是誤會」
說着誤會,可他垂眸時臉色卻是蒼白,額上方才磕破的地方更顯得狼狽。
安帝這才留意到馮來的模樣,身為御前近侍,馮來向來注重儀表,衣着光潔,可眼下的他卻消瘦狼狽,比起往日他瘦了許多,衣衫上也是褶皺,脖頸下方有處傷疤更是極為礙眼。
安帝陡然就想起那天夜裏紫宸殿上,人人都背棄了他,只有馮來在蕭厭動手時撲在他身上幫他擋劍,也是他趁機放了劉童恩傳訊出去。
雖然後來劉童恩也沒能扭轉局勢,蕭厭那逆賊依舊逼得他狼狽立了太子,但比起朝中那些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,馮來是唯一一個從頭到尾都擋在他身前的人。
「你當真沒與蕭厭勾結?」
「奴才對陛下忠心日月可鑑。」
馮來豎着手毫不猶豫:「奴才從不知賀家有血脈留存,更不曾與賀家逆賊勾結謀害陛下,若是有假,就讓奴才萬箭穿心五雷轟頂,死後不入輪迴!」
他發誓發的毫不猶豫。
安帝見狀這才緩了神情:「起來吧。」
對上馮來目光,他難得生了愧疚:「蕭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