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槿柔一襲青色長裙,配着較深幾分的繡花比甲,領緣、襟邊都是淺青色花卉,襯得人清麗脫俗。
瞧見傅來慶時她柔柔一笑,目光便落在蕭厭和曹德江身上。
傅槿柔行禮:「見過舅公,見過定國公。」
蕭厭只淡淡頷首就算是打過招呼了,倒是曹德江瞧見他家妹子十分疼愛的小姑娘,臉上露出幾分笑容:「你這是出門去了?」
傅槿柔輕聲道:「今日承恩侯府三房的小郎君滿月,他們邀了叔祖母過府,但叔祖母早起時便被太后娘娘臨時叫進了宮裏,只得讓我與叔母還有巧晴表妹一起去了侯府道賀。」
傅來慶大大咧咧探頭:「你和母親還有巧晴一起去的,那她們人呢,怎麼就你一個回來?」
傅槿柔臉上笑容一頓,捏着帕子眼帘輕垂了下,再抬眼時聲音低了些:「表妹和承恩侯府的女娘們相熟,叔母又跟那些夫人們有話要說,不方便旁人聽着,我身子有些不適就先回來了。」
曹德江聽到這話,臉上笑容就收斂了幾分,剛想說什麼,旁邊傅來慶就已經皺了眉頭。
傅來慶直接說道:「你身子怎麼又不舒服了?可是着涼了,請了大夫沒有?」
傅槿柔:「…還沒有,不是什麼大事。」她攪了攪帕子:「我看巧晴早上也有些咳嗽,原是想留着等她一起,只是我與侯府女娘不熟,她們說的那些我也聽不明白」
「你剛來京城,自然跟她們不熟,巧晴那丫頭和承恩侯府幾個女娘本就要好,她們湊在一塊兒不是說些胭脂水粉就是釵子頭花,嘰嘰咕咕的誰都插不上嘴。」
傅來慶吐槽起自家表妹來那叫一個不留情,只是話中親昵任誰都能聽得出來。
「而且她打小就跟小牛犢一樣,身子骨好的不見病痛,我記得小時候她偶爾咳嗽兩聲喝點熱湯,過一會兒就能活蹦亂跳的,整個許家的姑娘都比不上她康健。」
「倒是你,先前堂祖父他們來信時也沒提你身子不好,可你這進京才多久就病了好幾回,每次都是湯藥不離口,哪能跟巧晴比,你既然不舒服就別在門前站着了,趕緊回去歇着,我這就讓人去請大夫。」
沒等傅槿柔說話,傅來慶就扭頭朝着傅槿柔身邊的丫鬟說道:
「英兒,還不扶女娘入府。」
傅槿柔:「」
蕭厭原本是冷淡着一張臉的,可瞧着傅家這位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堂小姐用力抓着帕子,哪怕竭力想要穩住都差點崩開的笑容,他望着傅來慶時多了幾分莫名神色。
喉間溢出一聲輕笑,蕭厭扭頭:「拿着我的牌子去請太醫吧,常年病弱容易早夭,別落了病根。」
傅來慶聞言頓時欣喜:「真能請太醫嗎?」
「真的,讓你們府上的人拿着牌子去找孫太醫,他會過來。」
蕭厭讓駕車的天青解了積雲巷的牌子給了傅來慶。
傅來慶聞言頓時眉開眼笑,傅家的身份不是不能請太醫,但那是傅老夫人,而且正常情況之下如他們這般人家都不會輕易去請太醫,既怕欠下人情也怕落人口舌。
太醫署本是皇家醫署,裏面的太醫都是替宮裏候着的,不是人人都配讓太醫「搭手」,如傅槿柔這般身份若非是生死攸關的大事,是絕無資格讓太醫署的人過來的,更何況還是身為副院判的孫太醫。
那孫太醫本就擅長內症,如果能替傅槿柔診治就最好不過了。
傅槿柔連忙接過牌子感激:「太好了,謝謝蕭大哥,槿柔這身子實在是弱的很,隔三岔五就得病一回,我祖母每次都得擔心,要是能請孫太醫替她調理一下就最好不過了。」
他說話間連忙朝着門前的人招手:
「你,就你了,快過來,立刻拿着定國公府的牌子去一趟太醫署,請孫太醫過來替女郎看診。」
那下人恭敬接過牌子就轉身離開。
傅來慶:「槿柔,太好了,你快回去歇着,太醫等下就來。」
傅槿柔:「」
手指差點掐青,嘴裏險些罵傅來慶一句棒槌!
明明是官宦子弟,高門貴府,日日在京中這灘子渾水裏泡着,又是曹家親自教養出來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