鋮王垂着眼半晌,才突然譏諷出聲:「陛下連我這個親弟弟都捨得,怎能饒了阿寅。」
「鋮王叔」
「你不必再說了,我是絕不會告訴你的。」
他抬眼目露猙獰:「蕭厭個閹賊是皇帝走狗,他想要對付世家踩着他們上位也就算了,可是謝廣崢,你身上流着的是陸家的血,如今卻幫着旁人來對付陸家,也不知道陸崇遠會不會後悔這些年扶持你這個白眼狼。」
鋮王突然翻臉謾罵,讓四皇子臉色難看。
程平厲聲道:「你放肆!」
「一個狗仗人勢的奴才,也敢跟本王說放肆?」
鋮王靠在牆角披散着花白的頭髮,滿目譏諷:「早前本王就聽說陸皇后忘恩負義舍了陸家,怎不記得她當年是怎麼跪着感恩戴德過繼到陸家膝下,要不是陸家,她一個旁支庶女也配嫁進皇室,成了皇后?」
「她三跪九叩求陸家替她遮掩出身時,是何等卑微可憐,如今卻忘記陸家幫過她的,更養出你這麼個小白眼狼。」
「你們母子還敢口口聲聲說陸家無恥,本王看最無恥的是你們才是」
「閉嘴!」
四皇子聽着鋮王謾罵皇后臉色頓寒,臉上溫潤褪去後,他氣到一腳就朝着鋮王踢了過去:「別敬酒不吃吃罰酒,我好言相勸,你敢辱罵我母后?!」
鋮王本就傷的重,這段時間也是被吊着一口氣沒死而已,被踢的撞在牆上後。
他疼的臉上痛苦,卻依舊喘息着嗤笑:「辱罵?哈哈,看來你不知道呢,你那位好母后看着尊貴雍容,實際上就是個賤婢之女。」
見四皇子眼睛都紅,他餘光看向站在牢門前的蕭厭,冷嘲說道:「陸青紅真以為她過繼到了陸家嫡支,改了個青鳳的名,就能掩蓋她卑賤的出身。」
「她娘不過是個洗腳婢,爬上了陸家旁支那人的床,才堪堪成了陸氏女,要不是她當時已經得了你爹青眼,她娘也有些手段,陸家主支一脈發現她身世有異的時候已經晚了,她怎麼配過繼到陸崇遠膝下,還當了皇后」
砰!
四皇子聽着鋮王越說越多,臉上已然鐵青一片,他死死扣着鋮王的脖子將人抵在牆上,怒聲道:「你閉嘴!!」
他臉色難看至極,掐着鋮王寒聲道:「說,跟你苟且的到底是誰?!」
鋮王喉間窒息,看着盡在咫尺滿是怒然的那張臉,嘶聲道:「想知道,自己去查啊讓我告訴你,做夢!」
「謝天瑜!」
四皇子只恨不得能掐死眼前這人,原以為只是來問陸家的事,哪知道居然牽扯出母后身世。
他並不知道母后當初是如何過繼到陸崇遠膝下的,也甚少聽母后和陸家人提起過往的事情,可是鋮王說的言之鑿鑿,他也曾暗中見過真正的外祖母,那是個十分精明的女人。
四皇子哪怕不願意相信,卻下意識覺得鋮王的話恐怕是真的,可就是因為生出這念頭才越發的惱怒鋮王。
要是早知道會牽扯出這些,讓母后難堪,他今日還不如不來。
四皇子手指收緊,有那麼一瞬間眼底划過殺意。
蕭厭淡然開口:「四皇子。」
四皇子清醒過來,看着幾乎要窒息的鋮王,想起這裏是詔獄,蕭厭等人也還在身後看着,他鐵青着臉鬆開手,將人甩的撞在牆上。
鋮王喉間腥甜,伏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。
四皇子冷聲道:「我原還想着替你跟父皇求情,跟你個將功折罪的機會,可既然你不想要,那你就等着陸家事查清之後,你跟謝寅一起死無葬身之地吧。」
「程平,我們走!」
四皇子滿身怒氣地朝着牢外走去,鋮王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,雖然很快就又垂下頭低聲喘息着,可蕭厭卻依舊看清楚了他眼底那一瞬間的變化。
牢門被重新關上,四皇子滿是晦氣的拿着帕子擦手:「蕭督主,剛才的事情」
「皇后娘娘私事,本督不會多嘴。」
四皇子又看向棠寧,棠寧溫聲道:「我什麼都沒聽到。」
四皇子見他們表態才鬆了口氣,雖然皇后出身已是很久前的舊事